二十三岁的最后一周,倒比往日里还要暗淡些。
周一到周四,熬了两个通宵,总算是赶完了专业课的论文。不是自夸,真觉得自己忙起来的潜力深不可测,话说回来,闲时作死的尽头也能引得人神共愤。两相抵消,就是个清汤寡水的中不溜的人。周五周六的日子总过的比往常要糊涂些,要不是心里总惦记着周六晚上要上班,这两天原本没什么差异的,同样的生物钟紊乱。
下班已是凌晨,也恰好到了我的生日,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句:24了,世上再没一个23的我。引来一众朋友点赞,看来23岁的我显然不那么招人待见,既然朋友们都是这样辞旧迎新的喜庆反应,我惋惜的情绪也就一扫而光。想总结点什么,可总觉得这是岁末该干的事情,也就作罢了这念头。专心等着马刺和快船的抢七大战,为显示隆重,我还专门沐浴更衣了一番,若是马刺能赢,便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最后一秒遭遇绝杀,让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彻底掉了下去,在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摔出了眼泪。当马刺球迷也快十年了吧,所有的时间节点在生日这天总会让人特别敏感。
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手机里三个未成功的视频邀请,两个来自我爸,一个来自我妈。我第一反应是先回我妈,我不知道这样一个下意识的选择背后到底蕴含了怎样的心理机制,但是无论如何,这样的选择本身都是一个困境,我的下意识帮我绕过了这个困境。母上大人劈头盖脸第一句就问我上午吃了什么,显然吃在生日这一天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活动,我睡眼惺忪的回答还没吃,又把前半夜熬夜看球/马刺输球/我不开心/晚睡晚起的故事像模像样的给她说了一遍。说完,她劈头盖脸的又回了一句:你怎么还穿着你那件短袖,过生日也不去买两件新衣裳。看来穿在生日这天也是需要着重关注的体面,我像个寻找安慰失败的孩子,不,在我妈面前,我就是个寻找安慰失败的孩子,委屈又不忿的回:我这就是睡衣,睡衣还能穿出花来。衣食之后,籍着生日的由头,又不出意外的迂回到了工作交(女朋)友这话题上来。想想我这衣食无忧,工作无着的单身狗最是可悲,既没有迫于生计而拼命的动力,又没有和另一半筹划将来的机遇,面对着老娘如春天般的呵护,我这没芽的种子真不晓得该给她老人家许下什么样的果实。饱汉子和饿汉子都各有其事,唯独不饱不饥的汉子都被老娘拉去面谈了。
聊将来总能促使人思考人生,特别是人生进行到二十四岁第一天的时候。这样的思考大半是未果的,看看晚饭时间快到了,我特意找出两件新置办的衣服穿上,循例跟舍友下馆子去了。饕餮游戏一番不在话下,二十四岁的人生,前途尽是变数,从听妈妈的话佯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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