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意念,就可以的!”有人在我耳边说
“好的,”我双拳紧握,吸了一口气憋住,在脑海集中全力想着那两个字。
倏地,四周一暗一亮,我腾空而飞。
“我会飞了。”我狂叫着,两只手像疯子一样向周围舞动,感受风吹过我的脸颊,跟着其他小伙伴一起飞上飞下。
周围瞬间变暗,我从被子里探头,把手机从枕底下抽出,睡眼惺忪,一看“8:45”吓得我从床上跳起来。匆匆整理跑去地铁站。
上地铁前一刻,我嘴里还刚刚咽下最后一口小笼包,现在已疲倦地倚靠在地铁的杆上,懒懒地刷看手机上的新闻头条。当我想起昨晚熬夜到凌晨2点,一点稿子的头绪都没有时,我向周围人瞅了一眼。大多数人都在一边听歌,一边玩手机。
他们是真的在听歌吗?
有好多好多次,我都是人在听歌,心在它处。歌词对我完全没有意义,算是我发呆的BGM。
萧伯纳说,大多数人,每年最多思考两三次。我呢,或许每年不发呆只有两三次。
大学四年,我因为学校没帅哥一直单身;因为感觉自己不能发光没参加社团;因为图书馆太规矩成为其稀客。现在想起才发现,其实只是我的自欺欺人。不过唯一令我骄傲的是,我每周都会去校外晃荡,用镜头来记录每一帧画面。相册都有几个纸皮箱那么多。
毕业季快到前,有一天我猛然发觉自己没有什么难玩的回忆。学校每年举办的摄影大赛,即使在闺蜜的多次怂恿下我依旧没有投稿的冲动。我喜欢文学,总计划写点什么,结果却是坐在桌前涂满了整张纸,也不见得有一个完整的句子。
到站了,我随人流涌出地铁站口,大步奔向那座大楼。
进门前,我从包包搜出化妆镜。为什么一副苦瓜脸,微笑微笑,妆容很精致,没人认为你是因为睡晚。
我有惊无险地坐在办公室快一个钟头,奇怪,怎么没一个人上班。于是等我强打着精神看完桌上的文件后,就在微信找到琳姐,准备发消息。光标不停地在打字框那里跳动,最后“琳姐,你在哪?”被发出去。还是简单点。
然而直到我再次挤上地铁时,我的手机才震动,微信上“小吉,我们全体会议刚刚结束,你怎么没来?”一连串疑问表情包。
我顿时难过得快要哭了,抬头心虚地扫视周围人,发现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低头时发现眼眶都是泪水。
高跟鞋在楼梯间发出清脆的声音,刚出电梯我就迎面碰见美琦。美琦给我的感觉焕然一新,坏心情收起来,我笑着打招呼,她微笑着走进电梯。
房子是租来的,附带家具。
我平躺在沙发,把旁边的枕头压在自己的脸上。
“集中意念,就可以的。”有人在我的耳边说。
四周一暗一亮。
我回想这三年来在公司的工作状态,我没有哪次是出色完成任务。主编安排去采访,我自告奋勇说我来拿摄像机吧。主编安排我去审稿,我毛遂自荐说要做排版。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先做?”上个月主编找我谈话。“我只是觉得自己经验不足,让琳姐做更好。”我小声说。主编叹气,我就懊悔地出去了。
公司的惯例是如果那天上午开会,下午就不用上班,每个人总结会中内容等第二天汇报。所以我一想到今上午就特郁闷。
突然,我飞起来,可这次却不稳定,飞得忽上忽下,一下子就落到地面。我拼了命继续往前跑,结果身后好像有人在拽着我。我集中精力,可依旧无助。
我睁开眼,把枕头丢在沙发一角,站起身,走到阳台望着那盆仙人掌。
小小的一盆,却长满了刺。
看厌后,我趿拉着拖鞋打开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竟然吃完了,我只好走到卧室把床头柜上的饼干开封,然后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视收看新闻直播。
“叮咚叮咚”,纳闷地透过猫眼往外看,我有点吃惊,竟然是美琦。
我和美琦算是好友,刚搬来时经常受邀去她家玩。因为是邻居,虽然彼此空闲时间不多,但还是会每周一聊。美琦比我小一岁,是编辑行业。但她在事业很成功,她管理下的杂志,经过版面创新设计,内容方面提质,销量不断提升,上个月还得到一笔优厚的奖金。
一开始我们都只是闲聊这周发生的生活琐事,还一直有说有笑。突然,美琦捏了一下我的手,立刻严肃地看着我,说:“小吉,你不要再逃避了。”
我不敢看她,眼神闪烁。“逃避”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由小变大,无限放大,直至我的脑海里充斥不了。
“不要再逃避。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当记者,但每一次跟你聊天时,我都能深深感受到你的不自信。我的小美女,你看看自己。”说完,美琦快速把手机里的镜子打开。
“我?这是我吗?是我呀,不是我呀……”内心的两个小魔鬼在吵架。
“美琦!”我双手握住她,聊了很久。
晚上,我闭着眼。
“集中意念,你可以的。”
倏地,我从床上坐起,侧过身子,把床头柜的笔记本开机,有琳姐邮件,“小吉,主编看到你今下午的道歉,已经吩咐我把今早的会议资料发给你,你看一下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接收时间是21:15。
我眼眶瞬间湿润,在键盘认真地敲下“谢谢琳姐,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当时已经凌晨3点了,从那以后我没有再梦见自己会飞,但那两个字我一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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