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金橘色阳光被毫不吝啬地撒入的A大,层层叠叠的绿叶被阳光照射得反光,像是被覆上了一层金质的纱面。
学校,一代一代传授于人们那些珍贵的知识、理念,教授人们人之初,性本善,本该是那么神圣的地方啊………
刘彤这么想着,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处,嘴角上扬的弧度里掺杂着几分苦涩和嘲讽。
她用手扶着墙壁站起身,穿好明显被人撕扯过的校服,遮盖住身上斑驳的青紫色的印痕。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神色如常地走出偌大的校园里唯一的死角,那里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
清脆悦耳的上课铃响起。
刘彤这节课上的是自习,老师趴在讲桌上,似乎是在睡觉。台下乱哄哄地一片,倒不是说有多吵闹,相反,他们很安静。
“嗯…阿……噢……”教室里募地响起了羞人的声音。
“臭**,吃饱了撑的吧,拔我耳机做什么!”张江小声地冲旁边捂着嘴偷笑的刘宝贵骂道。
“哎呦,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刘宝贵挤眉弄眼地说。
周围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哄笑,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张江这小子又在课上看三级片了。可是并没有人阻止张江接着看下去,亦或是向老师打报告,为什么呢?
因为周围的人也都没做什么好事,他们要么是在抱着个手机在桌兜底下玩,要么就是在小声地说着谁与谁的八卦糗事,还有的女孩明目张胆地拿着化妆品,摆弄自己稚嫩的脸,更有甚者,便是靠窗的男生、女生点燃了烟朝嘴里送。
刘彤是这群人里的异类,她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写练习册,黑色的碳素笔尖在草稿纸上划过,用力异常得大,纸被划得破破烂烂。
这时,李瑶用胳膊肘用力地捅了捅座位旁的刘彤。
“哎,学霸,帮我接一下方朝阳的手机,行不?”。
刘彤侧目看了看堆着笑脸的李瑶,又看了看右后方努力伸着胳膊的方朝阳,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伸手去接。
“啪嗒――”正当刘彤碰到手机,还没等拿稳,方朝阳就先松开了手。
这突兀的一声响,吵醒了睡觉的老师田星,他快步走下讲台,捡起了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
谁知田星在看清手机屏幕的一瞬间就气得面红耳赤,大声喊道,“这手机是谁的?”。
刘彤心下疑惑,未敢出声。
教室里的人都早在老师起身的一瞬间,就手快地处理好了本来在做的事。
没人吭声,教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再问一遍,这是谁的手机?”田星的眼睛瞪得好大, 像是要凸出来掉落一般,令人胆寒。
过了半晌,方朝阳才尴尬地举起手说:“老师,那是我的手机……”。
田星闻言,目光锁定在方朝阳身上,走到他的位子旁,狠狠地拽起他,将他扯出教室。
老师走后,教室里开始小声交谈,纷纷揣测刚刚是怎么回事。
只有李瑶撇着嘴,眼里因为胆怯而起了泪花。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田星又走进来。
“刘彤,你跟我出来。”他脸色阴沉地说道。
刘彤一头雾水地跟了出去,很快起身的她没有注意李瑶面上害怕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教室里没有别的老师,只有方朝阳垂首立在田星的办公桌旁,现在又来了个刘彤。
田星半天没说话,倏地将方朝阳的手机往桌上一拍,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张天方才看的那种视频,刘彤蹙眉,余光瞥了下身侧的方朝阳。
田星闷声从鼻孔里蹦出来一个“哼”字,责备的眼神扫向刘彤。
“说,我为什么叫你过来!”
刘彤摇摇头,不明所以。
一旁的方朝阳突兀开口:“刘彤,你快承认吧!看片了就是看片了,做人要敢认敢当!”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却并未让田星瞧见。
闻言,刘彤的瞳孔急剧收缩,脸色煞白,不敢相信地睁着大眼瞧方朝阳那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不,老师,我没有!”刘彤眼眶一下就红了,带着哭声说道。
田星蹙眉,眼看刘彤快要哭了的模样,他其实也不大相信,刘彤平日学习是顶尖的,对待师长也有礼貌,是不像这种人。
他一面思忖一面又走回教室,半晌才回来。
这次,他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直接让方朝阳拿了手机先走。
田星不言语,刘彤也不敢开口。
“刘彤,你太让老师失望了!”田星沉闷地开口,嗓子有些沙哑。
刘彤这回是真的哭了出来,她紧咬下唇,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田星抬首,眸里是满满的难过:“全班几乎都说听见你问方朝阳要手机看了,难不成他们在撒谎吗!”
刘彤垂首,无言以对,暗道:是啊,他们在撒谎……
“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给我,”田星叹了口气说,他顿了顿,又道“你平日学习不错,老师不想请家长,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吧,要看,也不能在学校啊!”语气放软了很多。
刘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颔首。
……
学校后面的小巷子中,不知是哪里流过来的浊水浸湿了水泥地面,巷子又长又窄,明明是大白天却昏暗无光。
几个男孩蹲在巷子里,他们指尖都夹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显眼,肉眼可见它缓缓升腾直至消散。
为首的是张天,他紧盯巷子另一端,想出巷子却不敢靠过来的刘彤,咧嘴一笑:“你躲什么,过来!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
可惜了年轻英俊的脸,毁在了因常年吸烟而有些发黄的牙上,他这笑只让人看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刘彤身后的路不通,只有张天那一个出口能出去,眼看午休时间就要过去了,她咬咬牙,朝张天的方向走去。
就要走出巷子时,张天却募地出手拉住了她,刘彤身体一下僵住,不敢动弹。
趁着离得近,张天端详起刘彤来。细看之下,刘彤生的模样还挺标致的,杏眼、高鼻梁、樱桃嘴、脸小、皮肤白皙……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张天,在这时,起了那等不该有的心思。
他越看刘彤,嘴咧得越开。
突然他伸出手摸了把刘彤光滑细嫩的脸蛋,脸又贴近了刘彤几分,这下,两人的鼻子都碰到一起了。
刘彤被他突兀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退,却感觉背脊一凉,原来已经贴上墙壁,不能再退了。
张天更靠近了刘彤一点,撅着嘴就要亲过来。刘彤心下感觉胃里都在翻腾,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没被张天拉住的那只手竟猛地挥向他。
张天被打,哀嚎一声,却没松开刘彤,恼羞成怒打了回去。
“啪――”刘彤只觉得自己半边耳朵要失鸣了。
这时,旁边的几个男孩欲言又止,终有一个胆子大的男孩嘟囔道:“天哥,打女人可不太地道。”他撇撇嘴,表示不认同张天的做法。
张天凶神恶煞地瞪他一眼,“那不打她,你替她?”
那男孩又嘀咕了两句,扭过头吸烟去了,不再管这事。
刘彤瞪着张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知这副模样,更引得张天那禽兽心里痒痒,他着急忙慌冲着身边几人说,“你们几个,巷口去,给我盯梢去!”
几人不太乐意,张天见了,踢了其中一人的小腿肚子说:“我又不是没给你们盯过,快去!”
刘彤听他们的话,银牙都快要咬碎了,这帮禽兽!
待几人走了,张天还是不松开攥着刘彤的手,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快速地解开裤腰。吓坏了刘彤,她使出浑身解数去锤张天,去反抗,可是,女人的力气终究是抵不过男人……
任凭刘彤撕心裂肺地哭喊,张天都没有停下动作,巷子里外像是两个世界,没有人来救她。她的脸被张天扇得高高肿起,嘴角都裂开,高高扎起的马尾也被张天拽开,头发粘着泪液糊在脸上,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刘彤紧闭上眼,不去想身上大汗淋漓的男孩,不去想前些日子方朝阳的污蔑,不去想在学校里遭到同学们的排挤,可是越是这样,她所感受到的却越发真实,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强暴,她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涌现出方朝阳丑陋的嘴脸,耳边好像又能听见,那些对自己笑嘻嘻的同学们在背后,将自己作为笑料谈论,她感觉所呼吸到的空气都是肮脏的,带着腐肉的臭味。
她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却始终没有一颗能够救她的稻草。
多悲哀。
……
刘彤一直在巷子坐到傍晚才回家。
门铃一响,刘彤的妈妈―张宝霞就快步去开门,却见到了让她心脏都快蹦出来的一幕。
女儿发丝凌乱,脸上布满了伤痕,衣服甚至有些被撕破,锁骨上,胳膊上都是大块小块的痕迹,她不用想都知道女儿经历了什么,然而,她的只能牢牢拥着她,什么都不敢问。
进屋后,母女俩都哭成了泪人,可刘彤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机械地流着两行清泪。
次日,张宝霞就给刘彤办了休学手续。
张宝霞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虚弱的刘彤,心如刀绞,“闺女,不然咱报警吧!”
“不,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不干净了么。”刘彤的声音不再轻灵,反而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
张宝霞只得按了闺女的意思办了,待刘彤修养半年,便让她去了另一个离这里远一些的学校。
……
半年后。
刘彤瘫软地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女孩,扯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不知又是哪里惹怒了女孩,女孩又狠狠扇了她一掌,湛黑的眼睛里是不加掩藏的厌恶,“呸!臭**,笑比哭还难看!”
她向刘彤的脸上吐痰,一面说,一面还动起手来,疯狂地扯刘彤的墨发,撕开刘彤的衣服,也不管边上有男孩在看,不留余力地去拧刘彤的身子,本来青春靓丽的脸庞因那股戾气而显得狰狞。
身上的剧痛使刘彤眉梢拧起,被咬着的唇瓣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那女孩整整发泄了半晌的怒气才离开。
刘彤靠着冰凉的墙壁,耷拉着脑袋。讷讷道:“看,就算有人,也不会救你的。”
她收拾好破裂的衣服,尽可能地使自己看上去正常。
几天后的夜里,刘彤趁四下无人,吊死在了校门口的大树上,第二天恰好是个晴朗的日子,日出的时候,温暖的阳光笼罩住她的尸体,有人说,好像看见刘彤的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弧度。
…
希望你看见那溺水之人时,千万要递上手中的稻草,就算是无用之举,那也会成为他最后的温暖。
文笔生硬,请多指教。
那么,晚安。
请千万递上手中的稻草请千万递上手中的稻草 请千万递上手中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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