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变

作者: 耿氏部落 | 来源:发表于2022-12-21 19:01 被阅读0次

    【本文2000余字,再三修改,希望不要触线】

    我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一只大手把我推开,我滚到地上。还好,我身法矫捷没有摔破鼻子。

    那个男人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了。他脸上白白净净的,穿着得体,只是手上粗鲁的很。

    他的脚步很轻,以至于走到我身边我也没发觉,就连一向以凌波微步自傲的我也不得不佩服他。

    他迅速脱下上衣,摘下金表和项链。

    他的肚皮后背白白净净的,不像个男人。我懂,我的男主人身子就黑不溜秋的。

    女主人已经关好门跑过来。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他们在接吻。

    女主人和男主人以前经常这样做,只是后来就省略了,而且他们做得不这样激烈——从白净男和女主人的紧迫的呼吸我能听出来。

    眨眼间,软绵绵的沙发陷没女主人半个身子,而白净男压在女主人身上。

    沙发便咯吱咯吱地叫出节奏。

    女主人嗓子眼里挤出断断续续地声音:“压死……我了,我要……死了!”

    我懂“死”的意思,觉得大事不好,奋身跃起,在白净男白净的屁股上挠了一下。

    白净男大骂一声:“你妈妈的!”同时,他抽出忙活的一只手给了我一巴掌。我来不及躲闪,被重重拍到,从白净男屁股上滚落下来。这回我没有站稳,身子先着地,好在我柔韧性很好,快速爬起来逃到十步开外。

    我回头看,白净男屁股上几道指痕渗出。他顾不上这些,继续努力。

    我心疼女主人,却又不敢上前。

    女主人反而没再说“死”,咯咯咯地笑起来。这是压傻了吗?我不解。

    白净男也笑,还回头凶狠地看我。我就躲到厨房里,眼不见不惧。男主人却从来没有在沙发上欺负女主人。

    我突然屁股上一疼,飞起来,重重落在厨房的一角。

    不知啥时候我睡着了,我这觉也太大了。白净男贼一样的步子骗过了我的耳朵。他的臭脚踢在我屁股上,嘴里骂骂咧咧:“你妈妈的!”

    我屁股很疼,仿佛骨缝错位一样。我赶紧跑出厨房来到客厅。女主人已经穿好衣服,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你挠了人家的屁股,人家就踢你屁股,咯咯咯”,女主人对我笑,我听出那是嘲笑。

    我独自一个人躲到房间最远的角落。

    “做红烧肉吧”,女主人对厨房喊。

    “我就喜欢吃肉!”白净男的脸露在厨房门口嘻嘻的笑加重了语气,接着又狠狠看了我一眼。

    他不会是想吃我的肉吧,我心中一惊,赶紧逃开。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

    后来他们开始就餐,白净男在还起了男主人的红酒。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不过最后也没有吃完,女主人就和白净男推搡起来。

    这是起了战争吗?女主人是报仇吗?

    我想是的。

    后来果然女主人占取主动。女主人在报仇。这个我懂,心里非常爽。

    报仇持续了好久才结束。

    白净男摸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今晚又加班,很累不回去了”。

    半夜时分,我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这是谁呢,这个点敲门,按说男主人不会回来啊,他出差定的五天,应该明天回来的。

    我听见卧室里一阵子杂乱地忙碌,然后女主人推开卧室门,一边回头看着一边小跑几步衣衫不整地去开门。

    从卧室门口,我看见白净男抱着衣服跳出窗外。我不懂,不穿衣服就往外跑,不像人类的做法啊!

    看着白净男掩好窗户,女主人才旋动把手开了门:“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男主人带着一股凉气进来:“给你个惊喜——哦,俩钥匙丢了一个,应该给我配一把,省得你半夜起来给我开门!”边说边伸手捋了捋女主人蓬乱的头发,接着端起她小巧的下巴。

    女主人用力一推。男主人一个趔趄。

    “我今天来了”,女主人冷着脸说完回床上,只留下怅然若失的男主人。女主人这句话我不懂早饭后我在沙发上睡觉。男主人去上班。女主人因为疫情丢了工作,在家呆着。

    自从男主人出差回来后,白净男就再也没有来过,仇人不见,我很安然。

    女主人在厕所里打电话。

    女主人经常在厕所打电话,而且声音很小。她跟男主人说,她有她的隐私,不需要别人干涉。所以她经常带着手机上厕所,而且很久也不出来。

    她已经形成习惯了。男主人不在家,她也要在厕所里打电话,声音不大。

    既然是隐私,我还是不理会吧。

    这几天女主人心事重重,我看出来了,男主人也看出来了,还问怎么回事。女主人只说身子不舒服。天知道,白净男在的时候,女主人一整天说说笑笑,精神十足的。

    夜里,周遭一片安静。卧室里传出男主人匀称的鼾声,却没有女主人的鼾声——我分得清。她是失眠了吗?

    门有些响动,却很轻,然后非常慢地被推开,一个人无声无息地进来。我抬头警觉地看着。

    昏暗的房间里,我可以看见是白净男,他面目狰狞,失了往日的清秀,手里拿了把尖刀。我认得这把刀是我们家的,可我明明记得,女主人说原来的不快了,扔了。

    白净男直奔卧室,轻轻推开门。

    我意识到有大事发生,赶紧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在白净男身后。

    卧室里当然是昏暗的,但我看见女主人坐在床头一角,男主人仍然打着鼾声。

    白净男一步步靠向床边,举起手中尖刀。

    女主人先是瞪着白净男的一举一动,接着双手捂住眼睛。

    眼看白净男的尖刀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我大叫一声:“喵!”窜上白净男的胳膊,在他握刀的手上使劲一抓,马上跳下来。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用尽了一爪之力。白净男竟然没有叫,但刀掉在地上,发出金属和瓷砖的清脆撞击声。

    男主人猛然惊醒,一骨碌翻下床,同时打开床边的台灯。明亮的灯光下,黑不溜秋的男主人身体颤抖着。

    白净男的身影熟练地在窗上一闪,不见了。

    男主人稍作镇定,看着女主人,大吼:“我觉得你不对劲,真就不对啊!他是谁?说,他是谁?”

    女主人先是哭,突然跪在床上呜呜地叫:“你饶我吧,让我跟他去吧!”

    “想得美”!男主人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我报警……”

    他俩离婚了,谁也不要我,包括一向疼爱我的男主人。

    我成了流浪猫,跟在流浪儿童屁股后面讨点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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