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年才回一次的家,真的是渐行渐远了吗?那间房间,那张床,还可以属于我多久?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但愿可以陪着他们慢慢变老……
“妈妈妹纸早上好啊,爸爸妹纸早上好呀”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对你们每天都有空”
“那就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跟这对夫妻问好了。这种感觉真的超级好!
还想要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坐很多很多年,还想要妈妈帮我梳头发梳很多很多年……
你说起那条回家的路,路上有开满鲜花的树,秋天里风吹花儿便起舞,阳光会碎落成一面湖,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让人想哭。越长大越怀念,少年时有多勇敢,骑单车摔多痛也笑着哭。你说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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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发芽,努力成长,可还是赶不上这对夫妻鬓角变白的速度。可还是没有能力抚平这对夫妻眼角的皱纹。子欲养而亲还在,这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幸运。这对夫妻给了我想要的,我却给不了他们想要的,这便是一种亏欠。
曾看到这样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护自己,便是对父母最大的回报”。不管自己的言语曾经是如何如何的过份,偏激,得到的总是无限的宽容。其实很多的文字,我都不敢让妈妈看到,怕她伤心,怕她忧心。
心里总觉得他们还是20年前的那对。有用不完的力气,对生活充满了拼劲。总以为爸爸还是那个可以挑重担的爸爸,总以为妈妈还是那个可以独自一人背水泥上楼的妈妈。原是我一直在麻痹自己,害怕去承认。他越来越瘦了,她上下楼梯倍感困难了;他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了,她的思家情越来越浓了。
总觉得他们不曾变老,总觉得他们还是有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保护着我和弟弟。他的手掌有点粗,呵护着我们姐弟俩成长,她的手越来越温柔,把爱放在了针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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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些照片,几度停笔, 眼泪止不住。别人家的爸爸,饭后便是可以舒服无忧的坐在牌桌上,而他却是还要在灰尘里坚持。别人家的妈妈,饭后便是约上三五几个好友跳跳广场舞,而她却需要陪着他,时而帮他打打下手。别人家的父母可以大大方方的对子女说:我没有零花钱了。他们却不能,因为我还没有能力去给他们想要的。也会问他们是否缺什么,得到的总是――够用,一切都是够的。这一切是因为不想给我太多的压力。她总说:你要放宽心,真希望你能像你表妹那样神经大条一点。
早起是孤独的;阅读是孤独的;写作是孤独的。曾以为自己在这一条路上会是一个人一路走到黑,可我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是两盏路灯,在那些难熬的夜晚,左右相伴,照亮我前行。
十月底到十一月初,这20来天的日子里,她说,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活干……我不敢去思考他们失业了,会是怎么样,我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些事情做,可房主不断的提出修改意见,让爸爸的工作进度明显降低。她说,做了十来天还没有一千块,看着妈妈发来的爸爸晚上加班工作时的视频,鼻子直发酸。我舒服的坐着躺着看书或是写日记,他们却还在那里敲敲打打。我有什么资格跟妈妈说,养活自己真的好难这一类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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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听她说起那些年的事情,因为是外来人口,因为是做着不起眼的事情,会被当地人嘲讽,买个菜稍不留意都会被宰。因为一些原因,那些年也有不少年头不曾回家过年。后来,外公家安装了电话机,那时候逢年过节,最渴望又害怕的是爸爸妈妈的电话。真的是他俩在电话的那头叮嘱我们要听话,我和弟弟在电话的这头忍着眼泪说“嗯”。
为什么等他们鬓角有变白的痕迹,才懂得他们的不容易?“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是啊,我怎能忘记他和她曾经也是需要父母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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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年,外公,奶奶相继去世。我没有了外公,她亦没有了爸爸。我没有了奶奶,他没有了妈妈。妈妈把对外公的舍不得和想念放在了那止不住的眼泪里。我知道的,那个时候妈妈心中的大山也倒下了,心里的支柱没有了,也许在面对我和弟弟的同时――心里在说“孩子们,妈妈没有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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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奶奶生前有多不待见他,但毕竟生了他,养了他。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如此孤独的蹲在大门口抽烟,没有哭泣,但我也是知道的,那支烟里有他的眼泪,有他的沉重,也有他的无奈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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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是离他们最近的,时常可以见面,可弟弟却离得远,事事两难全。记事以来,一家四口没有过个完整的中秋,相册里还少一张最重要的一张――全家福。心里有着傻傻的想法,“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我要使劲的呼唤。每次见面最害怕目送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
我知道,我安好,他们便安好。
生活啊,可否请你对他们尽量温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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