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为之容的这一段和微妙玄通,深不可识有点相悖。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深不可识怎么会如此谨小慎微,喜形于色呢?
微妙玄通,深不可识,不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吗。
林语堂先生解读版里,这一章他把古之善为道者改为古之善为“士”者,一下子就成立多了。
为道着,接纳无常,生死都不过是自然,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怎么会在冬涉川的时候豫兮,又如何会畏四邻。只有有所期待,才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士者,就很合理了。
当然,也并不是说如此不好,一个能深度兼容的社会人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愿意这样做就已是不易,能做到更是少之又少。只不过真的做到的,也不过是居于下如此,居于上则又是另一幅面孔了。能把这一切做到的,和珅应该算做的不错,伴君如伴虎,他算拿捏的很到位。但君前如此,人前则另当别论。
但换个角度,也可以理解为“如初”,面对事情不以过去的经验自居,始终如初次面对一样面对所有问题,谦卑到极致,也是这个样子。这样切换之后再看,也很合理,真正的修心者,总是如初一样面对问题,解决问题,面对人事物,永远用一副空杯心态体会,面对。
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人生是永无休止的体验。
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不新成。
【注解】
古时候善于行使“道”的人,精神境界通常远远超出一般人所能理解的水平,这些人处世微妙而玄奥,让人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正是因为他们很难被常人理解和认识,所以在此勉强形容一下他们:
他们总是小心谨慎,仿佛在冬天涉水过河,怕踩破冰层掉进寒水之中;
他们总是警觉戒备,仿佛一个国王害怕邻国的军队随时来进攻自己的国家;
他们总是恭敬郑重,仿佛是要去远方赴一场重要的宴会的客人一样;
他们总是行动洒脱,仿佛是初春的冰块缓缓地消融;
他们总是淳朴厚道,仿佛是一块浑然天成、未经人工雕琢的艺术品;
他们总是豁达宏远,仿佛一座深幽的山谷,拥有承载一切的空间;
他们总是浑厚朴实,仿佛浑浊的河水,并不排斥与万物相合;
他们总是浩浩荡荡,仿佛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总是清风徐徐,仿佛永远没有休止的时候。
谁能使浑水慢慢地澄清,变成净水?谁又能使寂静慢慢地变得活跃起来,让空间里出现生机?保持这种“道”的人不会自满,也正是因为他从来不会感到自满,所以才可以去旧存新,不断地完善自己,以永恒存在于天地之间。
简单而言,一个人要给自己空间,需要保持容释、淳朴、旷达的心境,而不能僵硬、狭隘、刚愎、排外。只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才能认识到自己能够进步的地方,也才能有进步、有未来、有发展,以利于生命的延续。例如一只杯子,只有当它没有满的时候,才有空间,人们才会继续用它;一旦它装满了东西,就难以承载更多,那它的作用也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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