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周看了《釜山行》,我常在梦里被丧尸围攻、追杀,每晚的睡眠时间都成了一部部重口味的血腥大片。
最近,这样的梦不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剧中的反派不仅嚣张起来,与之对应作为主角的我竟有了通灵能力。我知道每一个人的死期——什么时候死,被谁杀死,怎么死的。每一人的死亡就像一卷录像,在我看到她/他,想起他/她的片刻,便会在脑海中重复播放。这样耗费脑力的梦中活动,让我每每醒来都像是进行过一场头脑风暴般疲惫。身体开始苏醒,脑袋却还昏昏沉沉,犹如千斤重,脑海里还不断盘旋着那个在梦中纠葛我多时,一直无法做出决定的问题——他们的死期就要到了,我该怎么做。
如果你是梦中的我,你知道她/他的死期,你会怎么做?
梦中的我们一行六人,包括我父母,和另外一个三口家庭,出发去一个不知名的庙宇游玩。那个庙宇伫立在山顶,我们两家租了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往上,一旁是悬崖,一旁是红泥土山坡。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远方的黑云飘聚而来,天空像是裂开口子的怪兽,雨水从天而降,凄厉凶猛。庙宇里接待我们的僧人说,这是天灾也是人祸。我们六人面面相觑,起初我也并不相信这般危言耸听,可当我望向同来的那一家子三口人的父亲时,恍然间我看到了死亡的迹象——断断续续的血腥画面,他被拽着拖着撕咬着。我不敢多看,我怕自己心生多疑,可是就在当晚,我们就遭受了来自不明怪物群体的袭击,那一家三口的爸爸躺在血泊中,身上有许多不规整的咬痕。我们都害怕极了,我的心为之一振,第一次知道自己具有通灵能力——可以在他人死亡的前一天,看到他们的死亡现场。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怪事一直在发生,那个家庭的母亲在第二天下午死去。没有人知道袭击我们的是什么怪物,庙宇的僧侣们也不清楚,而死去的亲人们也只是哭泣——那个死去的家庭的孩子,站在庙宇旁的悬崖边,嚎啕大哭,凄厉的声音就如同第一天来时下的那场大暴雨。他声音都喊哑了,眼睛都哭肿了,我站在一旁,心里满是愧疚,如果我告诉他们,或许他的父母是可以活下来的。
最奇怪的是,发生了这么多惨剧,我们这些幸存者却从未想过逃离,我们计划好第二天去爬山顶的一座塔楼。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妈妈在一旁唠叨,我不敢看着她——我已经看到她的死期了,就是明天晚上。
我该不该告诉她呢,比起前两起死亡,虽是家人朋友,于我不算至亲。在这个问题上,我也纠结了很久,看到他们尸体的时候,我满心愧疚。我知道这是梦,仅仅是梦,现实里不会有人真的遭遇这等伤害。可是我的心、我的意识、我的身体等都被禁锢在梦里,梦里的一切真实的让我胆寒,就连尸体发出的腐臭味道,也显得那么的真实恶心。我害怕看到死去家人的孩子无助、绝望的神情,我也忐忑着,万一我告诉了他们,逃过了这场死期,会有什么后果呢?是一命抵一命,还是最后不仅没顺利逃脱还要在赔付上其他人的性命。
我犹疑不定,摇摆不断,如果说他父亲的死亡是去验证了我的通灵能力,那么他母亲的死亡,就确凿凿的是我眼睁睁无所作为而酿成的。对于这个问题,我慰藉过自己,天命有数,难以推脱,于是死亡发生了。那么我妈妈呢,我承认在梦中人的私心也如现实般膨胀起来,面对非至亲之人最多的是愧疚,而对于至亲至爱之人,我实在无法承受死神对她的“眷顾”。那一天极度的难熬,我的脑袋里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说,还是不说。虽是天命,却不知缘由,难道也要承受吗?可是我依然也担忧着以往的问题,一个人的命数改了,是不是另外一个人的命数也会随着改变,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在我心里,我总感觉到有比这更大的灾难在来临,于是我不言不语,但却心力交瘁,时刻担忧。
记得那天一早,我们便出发去爬庙宇旁的塔楼。塔楼很高,一层一层的螺旋阶梯往上,不知不觉中我们走了快三个小时——我们还在塔楼的半山腰。梦里的一切都稀奇古怪,一切都毫无缘由可踪,我和他们莫名的走散了——一个小小的塔楼,只有盘旋阶梯步行而上,但是我还是和他们走丢了。一晃神,我已经在塔楼的最顶端,我不知缘何在此,却径直的跑到塔楼最里层的房间里,拎出了一件长袖的衣服。一阵寒风吹来,我像是被触电了般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我拿衣服的缘由——送过去给妈妈的,但是一想到妈妈两个字,我的心紧张的狂跳,我连忙沿着塔楼的楼梯狂奔。那时候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要赶紧找到他们。狂奔让我来不及胡思乱想,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在那时候已经成了一件不重要的事情。塔楼空荡荡的,从楼顶吹来的风呼哧呼哧的刮着我的脸颊,窜进我敞开的袖口,冷得我直发抖——我的身体和心理,感到一种冬天来临的绝望。明明是炎热的六月天,却像飘雪的寒冬一般冷,冷到骨子里去。
我蹲坐在塔楼的中间层,听不到上面的风,也看不见底下的雨,我就像被困在这空荡荡的塔楼一般。我突然不想跑了,因为我害怕了,害怕去看见不想看见的画面,听见不想听见的声音。我的心在脑海里狂奔无数遍,渴望着一步回到地平面,我害怕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怕此生再也见不到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庞,我怕此生再也听不到她絮絮叨叨的话语,我怕此生……塔楼很远很长,我怎么跑都跑不完,我怎么跑都像迷宫打转一般,还在半山腰,我感到一种真实的失去,一种巨大的绝望。
……
梦在此刻醒了,没有结局,我也不知道结局。当时在塔楼,面对那种巨大绝望的压迫,我想想过无数次跨过楼梯的栏杆一跃而下,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当时提前告知会怎样,我想过无数次如果跑到最后结果还是失去会怎样……所有无数在梦里的臆想,就如同这梦开始一般,你猜不到开头,也无从知道结尾。
但是,梦里困扰我多时的问题,却在醒来后一直在脑中打转——如果你是我,你知道他们的死期,你会告诉他们吗?
以前不信命数,如果真的遇到了,我想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广而告之。如今,是因为信命了、惜命了,才任由这样的怪兽做我们命里的主宰,所以在梦里才会那么的紧张、犹疑却胆怯去告知。
今天一觉醒来趁着梦里的记忆碎片还未完全消泯,赶紧写下此文。梦里的我虽然意识是真实且清晰,却无法受控于自己,醒来之后,越写越是清醒。如果真的遇到了,我想我还是会告诉大家,无关是否是至亲。毕竟梦里痛彻心扉的那一种失去的感觉,我想每个人都不应该有所体会。
END.
我想我是真的丧尸片看太多了,一开始是思考了几天,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丧尸,现在是开始被丧尸群追杀,还扯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神通之力。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就该好好的享受每一寸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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