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幼时过年的第一印象,说句实话,可不太“美丽”。
就拿买衣裳来说吧。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次买新衣服,精打细算的母亲总要都拖到快除夕的时候,商店里的衣服打折打的不能再低的才会带我去买身新衣裳。这时候剩下的要不是断码的衣服,要不就是过时的款式。就算付款还时必须费上一番唇枪舌剑,砍得不能再低行。
精明的母亲还有个理论,衣服必须买大一码,这样才能在我生长比较快的前提下一件衣服能穿两年。然而事实是,虽然年年都买新衣服,年年都像“穿戏袍”一样。
另外一件让人比较“局促”的事就是压岁钱,对我来说,不用想,不管有多少,年年都得如数上交。有时候个把年月悄悄留点零碎在身上已经是欢天喜地了。
但仔细想想,记忆里还是有许多值得回忆的成分。
小时候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玩游戏。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电子产品的年代,我们的游戏简单而丰富。打弹珠,扔鞭炮,玩卡牌,跳房子……春节期间最有趣的是跟大人一样“炸金花”。大人开“大赌场”,小人开“小赌场”,只不过我们的赌注换成了弹珠和卡牌……
记得隔壁家有一胡姓租户,安徽人,常年累月在我们这里打工,主要是卖卖炸串。因为过年赚的多,所以每年都不回老家过年。对于过年不回家年幼的我很难理解。不过他们家过年吃年夜饭的时候就会把多的串都炸了,然后分给左邻右舍的小伙伴。这一“壮举”可把我们乐坏了。作为一年到头嘴馋但是不怎么吃得起的人来说,能有这样一份“大餐”,给过年增添了多少欢乐啊!
现在的我,常常因为工作原因,有几年不能回家过年。每当除夕夜,独自一人在客乡看着窗外飘飞的冬雪,恍惚间,似乎体会到了人家的酸甜苦辣。
我们那边没有守岁的习俗,基本上年夜饭早早吃完就等着春晚。在这样一段“空档期”,父亲就会带我在村里瞎转悠。此时的村里显示出一年来难得的静谧,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吃年夜饭,享受一年的收获与甜蜜。父亲背起双手,嘴里哼着小曲,沿着屋旁弯弯曲曲的小路走着。走过屋后的小池塘,走过池塘边的小树林,一直到村头。
父亲在村里置办了一个小厂,一年到头忙忙碌碌,难得脸上挂着笑容,有闲情逸致。父子两也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待在一块。夜幕渐渐笼罩大地,灯火逐渐爬上了人家,父亲那佝偻的背影在夜色的衬托下渐渐模糊起来。
如今,年味越来越淡了,那些记忆中的趣味藏在脑海深处伴随着浅浅的笑声渐行渐远。
穿梭于城市的车流中,望着五光十色的灯火,也许在某个时刻,那些记忆又能美妙的显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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