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右为三娘舅的儿子阿生,忠厚老实,标准的上虞脸孔……
在上一篇《母亲》中,我提到了三娘舅。那么,这一篇就来谈谈三娘舅……
三娘舅,只是一种叫法,或者说是我母亲叫我这么喊他的。三娘舅自然和我母亲同一个姓,可是他的名字叫什么,我却没有一点印象。残留的一点点印象就是,他总是不请自来,而且总是在吃饭前到达。拿现在的流行话来说,就是来蹭饭的。那会儿,沙雅达人还是个懵懂少年,但对三娘舅的记忆却是深刻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一来,我们的饭桌就会添菜。不过,自从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开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应当说,三娘舅还是很知趣的。因为「自然灾害」使得大家都缺衣少食……
在我的记忆里,三娘舅很胖,光头,一脸的肥肉,左眼睑好像有点毛病,时不时就会眨一下,而且还流泪。一流泪,他就会摸出手帕来擦一下。三娘舅流泪,既不是病理上的迎风流泪,因为在没有风的房间里,他照样会时不时地流泪。当然,三娘舅这个流泪的毛病,更不是因为悲伤,或者喜极而泣的那种,说是眼睑肌肉痉挛引起的,似乎更贴切些。
三娘舅一来,母亲就会去杏花楼买一两个熟菜来,一般都是白斩鸡、油爆虾、叉烧什么的。三娘舅就对我母亲客套一番,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圆妹妹,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我是面皮老老,肚皮饱饱。
三娘舅在哪里做事,做什么行当,我不得而知。看他的一身穿着,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个低端人口。尤其是,他从来都是空着手来,显见得处境艰难,或者正处在落魄潦倒之中。不过,因为他的到来,我们也可以额外的,尝到美味佳肴,所以从心底里盼着他来。而母亲对于娘家方面的来人,都会热情招待,这点上,父亲从来都不会有微词。
我后来将这个情况告诉在西安的大舅,希望他为我解答一下。果然,大舅通过微信告诉我:「他叫袁榆堂,与我们是远房本家,住在我们裘家井隔壁大院,在上海经商,做什么生意,已记不清了,他人倒是老好的,忠厚,比他二哥柏堂强多了,柏堂土改时对我家是下井落石的。榆堂早年丧妻,大儿子大学毕业后分到台湾,从此断了音讯,小儿子人不坏,但似没什么出息。向东他们去小越时,接待的我估计是他。他叫阿生。」大舅还补充说,「榆堂好像与洽成永有点关系,这一点我说不准。他的大儿子叫巨追(音)分到基隆,小儿子叫巨生(音),此人你父亲也是很熟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一来,母亲总是要添加点小菜,父亲也一定会和他推杯换盏,咪上两口黄酒……
至于大舅说的「洽成永」,那是一家经营出口业务的药材行,它是中和药材行的前身,也是我父亲服务的单位。由此推测,三娘舅应该是做中药生意的,而且很可能只是个「搬砖头」的二道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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