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校园里发生了两件怪事。
一件，是五班女神夏沚兰的神秘失踪；另一件，是三班女生王琳的好友——钱昕身上发生的变化。
夏沚兰失踪已近一个星期，如今仍然杳无音讯，而钱昕的变化，则是在三天前。
这让好朋友王林心里难免有些猜疑——不，应该说，全班乃至全校的同学都注意到了这诡异的巧合。
说是诡异，其实是因为钱昕的变化实在太过异常。
钱昕虽然来自城市，见多识广，又有绘画才能，但她相貌丑陋，与班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实在是鸡立鹤群，时常受到同班漂亮女生的嘲笑。
而王琳来自农村，平时因为自卑很少和别人交流，加之她相貌平平，别说校园了，班里很少有人对她有印象。
两人因此成为朋友。
这无奈的友情虽然不时也被同学们暗讽，但二人的感情却十分坚固。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聊天……互为支撑，互为动力。
可如今，这份友谊却在王琳心中摇摇欲坠。
就在三天前，夏沚兰失踪的事件正在校园里闹得沸沸扬扬，学生们议论纷纷，王琳却发现自己的好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哎？……钱昕，你做了什么吗？”
钱昕刚到教室，就被坐在前面的王琳拉住了。
“你指什么？”钱昕反问。
“就是……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你变漂亮了。”王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变成了自言自语。
“没什么。”钱昕回到了座位，脸上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钱昕相貌的变化让整个班都震惊了。
原来那个相貌丑陋的城里姑娘，如今俨然变成了一位光彩照人的美人，这不可思议的变化仿若丑陋的毛毛虫蜕变为美丽的蝴蝶一般。
钱昕的变化之大，连王琳甚至都以为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直到钱昕走到她的面前，面带微笑地和她打了招呼。
这让校园里弥漫着不可思议的气氛，每一个行走在校园里的学生似乎都能感受到细碎的杂音不受控制的钻入自己的耳朵里，既充满了魔幻的色彩，又让人内心隐隐不安。
当然，那些流传于校园的怪谈同样传入了王琳耳中。
她一边和钱昕保持着原来的关系，继续着过去的活动，一边感到梗塞在心里的不安，以及——无法否认的羡慕。
钱昕成为了校园里的焦点，即使有人将她和夏沚兰的失踪联系在一起，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让王琳感到些许落寞。
当然，许多女生接近她是想要套出她变美的秘诀——毕竟，这样的美貌让人嫉妒无比。
“呐，钱昕，你是怎么变得这么漂亮的啊？”
“是去整容了吗？”
“我听说了一个传闻哦……”
女生们七嘴八舌。
但钱昕总是笑而不语。
渐渐的，王琳和钱昕关系逐渐疏远了。
每天都有许多同学围在钱昕身边，让王琳难以接近，而钱昕也乐于应付身边围绕的人们，减少了与王琳的接触。
“这是当然的啊……”王琳自言自语。
放学的铃声已经响了，教室里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教室，可钱昕桌前还驻足着一位帅气的男生——王琳心里五味杂陈。
她转过头去，想要约钱昕回家，不想钱昕先发制人。
“那个……今天可以请你先回家吗？”钱昕对她挤了挤眼。
“嗯，你加油！”王琳故作镇定，冲钱昕笑了笑，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书包走出了教室。
跨出教室的那一秒，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二）
夏沚兰失踪已两个星期，至今下落不明。警察对此事的追踪仍在进行，夏沚兰的家长则悲痛欲绝——无论是谁，心中都多少明白——凶多吉少。
然而，校园的焦点已渐渐由“五班女神神秘失踪”转向了“三班丑女逆袭成蝶”。一位女神的失落与另一位女神的崛起，再加之如同都市传说一般的神秘色彩，让学生们乐此不疲。
可王琳根本乐不起来。这些事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改变，却又深深刺痛着她。
她依旧是被遗忘，被忽视的那一个，甚至没有人念着她和钱昕的友谊上来套套近乎……莫非连那些人也忘了他们昔日嘲笑的是谁？
好在钱昕没有忘记。
那天中午，王琳一个人走出了喧闹又清冷的食堂，径直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可王琳此时却如释重负。
她长舒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书本——书是排遣寂寞最好的东西，只有当她沉浸在书中时，她才能够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
“王琳？”
教室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钱昕？”她感到一丝惊讶。毕竟，她们之间有几天没有像这样见面了。
“什么啊？干嘛来这么早？午饭时间刚过吧？”钱昕朝王琳走来。
“那……钱昕你又是为什么这么早到教室？”王琳有些疑惑。
“啊……我来拿点东西。”钱昕的目光避开了王琳。
过去，二人的气氛从未如此僵硬过，可如今，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明明没有其他人在，王琳却不知如何开口。
整个空间只剩下钱昕拉起书包拉链的声音，干脆而冷漠。
王琳害怕钱昕就这样离开。她终于下定决心，向钱昕说出在心中反复闪现的，不断困扰着她的想法。
“钱昕，我们是朋友吧？”王琳眼神迫切，想要从钱昕那儿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是当然的啊！怎么，你以为我和其他人关系好了就不理你了？”钱昕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后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我就安心了，之前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今天也是……感觉你有些阴沉，我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接着讲到。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人，本来看到你独自一人在教室我就打算陪着你的。你要是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王琳吃下了定心丸。
原来，一直是她自己在胡乱猜测吗？明明钱昕一直把她当做朋友，可她却怀疑这位和她朝夕相处的人的真诚……
她突然心生愧疚。
短暂地平复下心情过后，仿佛所有的误会都化开了，她不再有所顾忌——既然是朋友。
“我……看着你和其他同学关系变得要好，感觉有些失望。明明在这之前，你我都没有被人重视和关注，你变漂亮后，我却感觉自己离你很远……”
王琳倾诉着自己的苦恼，钱昕则在一旁静静聆听。
“还有之前的那件事……两年前美术社还在的时候，你和夏沚兰关系就不好，虽然你们都是社员，但她嫉妒你的才华，还依仗自己的美貌对你冷嘲热讽……因为我经常过去看你，所以我知道。美术社是你的精神寄托，在那里，即使没有人注意，你仍然能大展风采。”
“我听到校园里传言说夏沚兰的失踪是因为你。他们觉得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太过蹊跷，说是你吸取了夏沚兰的美貌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虽然这种像都市怪谈一样的传言本来就很荒唐。”
钱昕听完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警察其实也来找过我了，他们也怀疑夏沚兰的失踪与我有关，但他们没有找到证据。……不过，有这种联想也正常。”钱昕耸了耸肩，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那……钱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也和她们一样吗？想知道我变好看的秘诀。”钱昕笑到。
“不……不是的。”
话虽这么说，可王琳实在底气不足。她当然想知道，而且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变得和钱昕一样漂亮……或许到那时，她们就能成为平等的朋友了吧。
“没关系，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我就告诉你吧——是这个。”
钱昕一边从包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只有瓶盖大小的罐子，一边说到。
“那是……化妆品？”
王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不是一般的化妆品，这个是特制的，只不过现在只剩下这么点了。”钱昕语气中透着遗憾。
“我，我可以试试吗？你在哪里买的？”王琳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嗯，你拿去吧。这个可不是买的，是我自己做的。”
“真的吗？怎么做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改日再告诉你。你先回家试试看吧。”钱昕故作神秘。
那一天，王琳最期待的就是放学。
久违的，她和钱昕再一次并肩而行，一起谈笑着，沐浴在夕阳的光辉中。
王琳悄悄注视着钱昕，注视着在夕阳的薄纱里如同梦幻一般的美人，而没有在意街上行人那区别明显的目光。
我马上也会变成那样的，到时候，所有人看我的眼光也会改变吧。
王琳暗暗想到。
（三）
一回到家，王琳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罐子的盖子，然而当她看到罐子里的东西后，她的激动瞬间化为泡影。
那是什么？
她吞了吞口水。
虽然所剩无几，但还是看得分明。
那是一种气味诡异，颜色污浊，还湿漉漉的膏体，很像是用什么东西捣碎研磨而成。
但是是用什么？
王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用这种东西来让人变美？还是钱昕另有目的？
掌嘴！
她怎么能怀疑她的挚友呢？
她仔细观察，想辨别出膏体的成分，但最终毫无头绪。
“算了，还是直接问钱昕吧！”
她鼓起勇气，用手指沾了一些膏体——虽然她本能的厌恶着，但还是抹到了自己脸上，直到涂完整张脸。
而罐子里的不明膏体，也用尽了。
额，这个东西，涂上后该怎么办？要洗掉吗，像面膜那种？
王琳不知所措。
最后，她决定先将这东西留在脸上，明天再做打算——虽然那气味熏得她几乎难以入眠。
第二天，王琳早早起床，她洗去了脸上已经变得黏糊糊的膏体，看向了镜子——
她的吃惊程度绝不亚于班上的任何一位同学，包括钱昕。
校园里再现爆炸性新闻。
如今的王琳，简直比钱昕还要耀眼。
被同学们议论和包围的那一刻，王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班里的所有同学都将目光转向了她。
只有钱昕坐在王琳后面沉默不语。
钱昕微微皱了皱眉，让那如画的精致五官略微扭曲起来。
莫非这和原本的资质有关？
钱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即使王琳特意向她表达谢意，她也心不在焉。
可又过了一天后，王琳的颜值就明显下降了。虽然和她当初比起来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这足以让她惶恐不安。
班里乃至学校的同学都将赞许与吃惊的口吻换成了窃窃私语。
校园女王，果然当属钱昕。大家纷纷打趣。
刚刚尝到了幸福的王琳一下子掉到了地狱。
放学铃声刚响，沉默了一整天的王琳就不顾一切地揪住了钱昕。
“钱昕，那个还有时间限制吗？”王琳声音急切。
“……看来是的。”
“可你为什么没有变化？”
“我昨天又重新做了一些，其实我每天都在涂那个的——不过现在原料不够了。”钱昕慢吞吞地回答。
“那个……可以告诉我怎么做吗？你答应过我的。”王琳几近哀求。
“当然，谁让我们是朋友呢。”钱昕叹了口气。
“今晚10点回学校找我，正好我还需要你帮忙。”
“……为什么那么晚？”
“你若想知道就过来。”
钱昕撂下一句话，独自离开了。
（四）
当晚，王琳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学校，并在校门口发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她感到十分不安，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怎么那么慢？！”
王琳认出那就是钱昕，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跟我来。”钱昕带着王琳翻过了学校的围墙——晚上学校当然是关着门的。
虽然王琳从来没有违反过校规，但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王琳小声问到。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钱昕大步向前，王琳则跟在她身后一路小跑。
终于，王琳在黑暗中辨认了出来——她们这是去学校闲置的老教学楼啊！
楼梯好像被无限拉长了一般，王琳感觉上楼的过程如此漫长难熬，心中被越来越大的阴影笼罩。
“到了。”
钱昕和王琳站在一扇门前。
只见钱昕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和手电。
她一手拿手电，一手开门，似乎并不愿意让王琳帮忙。但由于是老教室，门锁并不容易打开。
借着手电的灯光，王琳注意到了门牌号。
记忆复苏。
是美术教室啊！
“那个……钱昕，你怎么会有美术教室的钥匙？”
王琳声音颤抖。
“美术教室弃置之前我偷偷配了一把。你不知道吧，其实我偶尔还会回到这里画画。”钱昕一边没有停下手的动作，一边泰然自若地回答到。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听得到钥匙开门的“嗑哒嗑哒”的声音，以及王琳自己的急促紧张的心跳声。
不祥的预感似乎拼命拖拽着王琳，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尤其在她留意到有和钱昕给她的药膏相似却又更加让人讨厌的味道飘溢出来的时候。
“你知道，毛毛虫是怎么长成蝴蝶的吗？”钱昕的话在王琳听来莫名其妙。
“啪——”
门锁开了。
伴随着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尖叫，眼前的景象令王琳永生难忘。
除了教室里摆放的画具和画板，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范围内，还躺着一具尸体。
而迎面扑来的腥臭的风，让王琳几乎要昏倒在地。
“先进来，蝴蝶要飞了。”
钱昕将王琳一把拽入教室，将门迅速关上。
震惊的王琳已经忘记了尖叫。
她死死盯着地板上的尸体，吓得说不出话来，鼻腔内尸体腐烂的味道，让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习惯一会儿就好了。”钱昕似乎觉得王琳太过大惊小怪。
“……是夏沚兰吗？”
王琳双腿发软。
虽然尸体已经腐烂到难以辨认，但夏沚兰那一头让人羡慕的乌黑亮丽的长发却不曾失去光泽。
“嗯。”
钱昕轻描淡写。
王琳颤抖的手指指着夏沚兰的尸体——此时已经没有必要怀疑凶手了。
“那些，那些……是……什么？”王琳感觉自己说出一句话都十分困难。
“是毛毛虫哦。”
钱昕立即明白王琳所指的是爬布在夏沚兰尸体上的东西。
没有什么比尸体和爬虫的结合版更让人惊悚的了，尤其是你还能听到爬虫蠕动和进食的声音的时候。
“还有蝴蝶呢……它们长得可快了。只是这具尸体支持不了多久了。”
钱昕将光线移向别处，只见墙壁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虫茧。
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虫窟。
“蝴蝶呢？”
钱昕像是自言自语。
她借着手电扫视周围，估计了一下。
大约还有二十只。
钱昕招手让王琳上前看看，可王琳好像成了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
“那是蝴蝶？”
王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可怕的蝴蝶——肥大的躯体，肥大的翅膀，关键是翅膀上的花纹如同半张扭曲的人脸，假眼看起来也十分骇人。
“那是人面蝶，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用它连着身体翅膀一同捣碎，就制得了我给你的药膏……简单吧？”
钱昕从包中又拿出了一个玻璃瓶。
“但一定要活的。”
“去帮我把蝴蝶捉来。”
“我不敢……钱昕，你这么做不对……”
王琳转身想要逃跑，无奈钱昕堵在了门口。
“我可是念你是朋友才告诉你的，你到底还想不想变回去？还是说你就想一辈子当空气？！”
钱昕似乎生气了。
王琳犹豫不决，两股力量不断撕扯着她，让她的记忆也变得混乱……
那些被嘲笑的日子，被冷落的日子……与被光辉包围的日子，被关注的日子，对比起来是那么鲜明。
她将手伸向了蝴蝶。
可当她刚抓住了一只，将蝴蝶关到瓶子里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倒下了。
王琳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可意识却是清醒的。她终于意识到，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
“这种蝴蝶是有毒的，虽然在将它捣碎之后放上两天毒性就消失了，但捉它时不能直接用手触碰。虽然不会致死，但有麻痹作用——想必你现在暂时还看得见我，听得到我说话吧？”
钱昕露出了笑容，并将这个笑容刻在了王琳的生命之中，直至最后一秒。
“我没有杀夏沚兰，她只不过和你一样，用手碰到了蝴蝶而已。你不知道把她拖到这里有多累……”
钱昕一边说着，一边将王琳拖到夏沚兰旁边。
虽然王琳想要极力挣扎，极力叫喊，可除了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身体的其他部分没有任何反应。
“在这之后，蝴蝶会到你的身上产卵，然后孵出幼虫，幼虫会以你的血肉为食，逐渐成长，最后爬到适合的地方做茧，最后破茧成蝶。”
“它们喜欢新鲜的食物，就像植物的叶子。”
“啊！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话吗？”钱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丑陋的毛毛虫要是想要变成蝴蝶，就必须要养料，没有养料的毛毛虫只能等死。”
“倘若只是憧憬着美丽，是不能变成美丽的。这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在王琳逐渐模糊的视野中，钱昕的样子竟是如此可怕。
“蝴蝶大人，我把你们的养料准备好了，请用吧！”
钱昕对着房间喊到。
什么？她对着蝴蝶说话了？
这是王琳最后的意识。
房间内传来低声而尖锐的嘈杂。
“什么啊！好丑，好丑呀！”
“谁要这种低劣的食物。”
“和你一样丑陋啊……真是的。”
“我们可是贡献了自己的身体哦？你就给我们这个？”
虽然只不过是小小蝴蝶的呵责，却把钱昕吓得不轻。
“我、我尽力了！没有找到合适的养料，我真的万分抱歉！求求你们，将就一下吧。”
钱昕甚至跪了下来，冷汗直流。
“那可不行。美丽可不能将就。”
“啊啊，不如你也做我们的养料吧，孩子们可是饿了很久哦……”
“是时候惩罚一下了，竟然敢耍我们。”
“不、不要！”
钱昕夺门而出。
不料，她一把抓住了站着蝴蝶的门把手。
蝴蝶的体液沾得她满手都是。
她的手从门把上滑落下来，整个人突然瘫倒在地。
钱昕的手电筒滑出老远，闪了几下后，整个教室重新陷入了黑暗。
耳朵里传来无数细小的咀嚼和摩擦声……几乎要把她的脑袋淹没。
（五）
第二天，三班的钱昕和王琳两大美女没来上学的事件传遍了整个校园。
班级上下议论纷纷。
“某高校女神连续失踪”，这个标题甚至上了当地的头条。
二人一起失踪的第三天，校园保安在巡逻时闻到了一股怪味。
警方随即赶来。
“原来是废弃的教学楼么？”调查过夏沚兰案件的一位警官有些吃惊。
“之前我带警犬也来这一代搜查过，但没有什么反应，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味道在干扰吧。”
他还记得警犬上了美术教室那一层后转身离开的情景。
众人寻着那股不祥的味道而来，连警察也提心吊胆——警犬的表现十分异常。
“美术教室啊……”
多亏门被开了一条缝，否则气味可能还捂在里头出不来。
可拉开门的那一秒，所有警察都被突然涌出的无数蝴蝶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三具腐臭的白骨，以及墙壁上和画架上层层累积的茧。
门口的警察们毫无征兆地倒下了，而楼下负责看守的警察则见到了有生之年最为壮观和诡异的情景。
难以计数的，人们从未见过的蝴蝶，从老教学楼的窗口与门口四散而出，飞向了不为人知的城市的各个角落……
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名字，而它们，却真实地存在着，存在于人心投射的巨大的阴影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