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备受宠爱。
爷奶已经有了两个孙女,希望这个还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宝贝是个男孩,还没出生,爷爷就取好了名字,钢,钢铁的钢,意在男孩子像钢铁巨人一样坚强。
钢是六十年代人,大集体出工挣工分,钢的妈妈挺着大肚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整怀了十个月,还不见生产,爷奶喜张巴了:“十个月的男孩子是个宝,我这孙子将来一定有福!”爷奶心中暗喜。
钢的爷爷是那种“抓一把,撒一把”的人,在大集体时代,当着大队干部,奶奶治家有方,两儿面前一家一个孙女,这受宠的二媳妇要是生下个孙子,那真是景上添花。
钢姗姗来迟,妈妈怀足十个月后,钢在农历四月的第二天握着小拳头,红着小脸,带着嘹亮的哭声来到了人间。
钢这一来不打紧,爷奶像泄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一眼都不想看钢。
钢没有如爷奶的愿,钢是个女孩。爷奶千盼万盼,盼来的竟然是个孙女。爷奶的口头禅:“来个孙子一发,来个孙女一塌。”这这这……,唉!这算什么事啊!
远在军队服役的爸爸在钢满月后才得到消息,知道又有了二女儿。
还是襁褓中的钢吃了睡,睡了吃,全然不顾爷奶的情绪,一天一天很快满月了。满月后的钢一天一个样,躺在摇篮里不哭也不闹,睡醒了自己在摇篮里,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东瞅瞅,西望望,不薄不厚的小嘴唇见人就咧开了,笑笑的等着妈妈喂奶。
“唉呀喂!这二丫头片子还真长的好瞧哩!”钢一岁以后,湾里的男女老少每每从门前过,总是这样说钢。
爷爷奶奶的脸像苦瓜一样拉的更长了,做梦都想要个孙子。
转眼钢就会自己走路,自己吃饭了,圆圆的脑袋,大眼睛如黑葡萄一样亮晶晶的,红朴朴的脸蛋,谁见了都要称赞一番。
钢越长越讨人喜欢,红红的小嘴巴像抹了蜜一样,把爷爷奶奶哄的团团转,两个姐姐倒成了使唤丫头,跑腿的了。
七十年代,农村的孩子都很能干,打猪菜,拾粪,一天也不闲着。钢和两个姐姐像小燕子一样,同出同进,干着力所能及的活儿。钢自恃年龄最小,三姐妹外出干活,钢总是耍赖、偷懒。
那天,三姐妹拿着筐去山野打猪菜,那时的猪菜不好打,田埂地坡哪里都被勤劳的人们踏到了,猪菜还没冒头,就被弄回家成了猪的囊中之物。想弄满一筐猪菜,往往要走几山几洼,三姐妹走在山洼里,眼睛不停地在地面搜索着,“酸经猛(1)”,大头蒿,窝儿肠(1),……发现一棵立即挖起来放到筐里。
这次二姐和钢同时看到了一棵大头蒿,二姐抢先一步挖起了,后面的钢将手里的小锄头高高举起,向二姐的头上挖去,嘴里还喊着:“这棵是我的!这棵是我的!”跟在她们后面的大姐吓得大喊:“哎哟喂!不能挖头啊!二妹快跑!”老二头一偏,闪到了一边,钢把锄头一扔,把那棵大头蒿抢到了自己筐里。
仗着自己比两个姐姐小,钢每次回家都在奶奶面前好大喜功,每次总能博得爷爷奶奶的称赞,“我的三姐就是能干!”两个姐姐不服气:“奶奶,她筐的猪菜都是从我们筐里拿去的!”“谁叫我比你们小呢,我就从你筐里拿一点点。”钢每次都有说词,每次都会狡辩。
为了钢,大姐等到八岁才和钢一起入学。小学,初中两人形影不离,像两只漂亮的蝴蝶,走那都招人喜欢。
那个年代上学都是办工办读,每逢秋天,学生都上山捡茶籽交学校,名曰“勤工俭学,”钢和姐姐和老师同学一起上山,金色的秋天,山上百脚虫,毛辣子,草鞋爬子常常出没在山棵林子里。
钢上山捡茶籽,不上树找茶籽,专门看有没有虫子爬身上,如果路遇毛辣子在草丛里或树枝上,她会哭喊着掉头往转走,往往一个茶籽也捡不到。
久而久之,老师同学都知道了,老师干脆不让她上山,让她在教室里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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