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某天,夕阳的余晖还没有散去,一阵阵凉意已经袭来。我牵着女儿的手在小区里散步,傍晚的天空,凌乱散布着几颗星星。
“朵朵,你看,小星星一闪一闪的真像萤火虫”,我随口一说。
“妈妈,萤火虫是什么虫呀”,她仰起头,一脸好奇的问。
“唔,萤火虫是一种小昆虫,它有翅膀,会飞,像小苍蝇那般大小。它白天里会采花,它喜欢吃青菜叶子,它的尾巴在晚上会发光,像点了只小灯笼。夏天的晚上,它们会在夜空里飞舞,闪闪的,很迷人。”我尽可能地向她描述出我所知的萤火虫的样子和习性,以便区分开来她印象里胖胖的、蠕动的、爱吃菜叶子的大青虫。
“哇噻,妈妈,你能带我去看吗?”她很惊喜。
“嗯,明年夏天,我们去外婆家看看。”
只是,我不确定,那样迷人的景象是否还真的能再见到。
我的女儿三岁八个月,活泼开朗,机灵有爱,热爱粉色,有一颗公主心,上幼儿园小班,会讲《小白兔和小灰兔》的故事。她会掰着手指头一边说一边数:我去过长沙、深圳、厦门、广州、外公外婆的家,爷爷奶奶的家,我最喜欢的城市是长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去外婆家玩沙子。
七个月到三岁之间,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的原因,她跟着外婆在乡下间断着生活了一年多。
但是她仍然从未见过萤火虫,我也还没来得及给她讲囊萤映雪的故事。
我记得读龙应台的人生三书之《孩子,你慢慢来》时,对《初识》篇中这样的一段描写印象深刻:“他们在森林里租了一栋小小木头房子。房子四周长满青草,一身鸡皮疙瘩的小青蛙常常跳上台阶,闪进纱门来。有一天早上,太阳特别亮,长长斜斜的阳光一道一道射进森林里来,轻飘飘的灰尘在一道一道光里翻滚”。
是不是很美的画面?
可如今城里的孩子却很难再见到。手机、电视、ipad,正毁着多少孩子的童年。
我很庆幸我的孩子还能有一段在乡野间玩耍的时光,会为着捡到一片枯黄且脉络清晰的树叶而欣喜,因着一群小蚂蚁合力抬着一条小虫子回窝而惊讶,也会为了观察一只蜗牛缓慢的爬行而蹲下来久久停留,会扯一把田边的青草让妈妈把它种在家里的花盆里,会拾一捧满地零落的桂花凑到鼻尖嗅,然后陶醉地感叹:好香呀!
满身尘土小手脏脏又何妨。
我相信,这自然的花木虫鸟鱼,皆充满着灵性。
如果有机会,我仍然愿意每年抽出一段时间陪她在农村度过,看那春天的嫩芽抽长,夏夜里满天闪烁的星光,秋日里农家忙碌又喜悦的丰收,冬天的草木凋零以及冰霜之后的暖阳。
我希望,带她去感知人间冷暖,草木枯荣,让她知道菜从地里长出来的样子,知道池塘里的小鱼仔需要多久才能长大,知道母鸡下蛋之后是欢喜的“咯咯哒,咯咯哒”,而公鸡是清晨里“喔喔喔,喔喔喔”地叫……
懂得这田地里的丰收是外公外婆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才得来的。
我希望在她心里种下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世界。
以后,在她念出“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时候眼前会浮现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白鹅,在她读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时候心里是一副宁静致远的美好画面。
当然,首先,是要去寻找明年夏天里的萤火虫。
萤火虫是什么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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