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散文《观自在》系列119

·时光不经用，一晃就老了

在乎一个地方，就如同在乎一个人一样，总有值得你在乎它的理由。江西上饶是我青年时代曾经生活战斗过的地方，是我生命里难以忽略的一个特殊的情结。信江，水南街，茅家岭，皂头镇，象山村，程家堡等等，都在我生命里留下永恒的印记。

弹指一挥间，三十八年过去。当我再一次重返上饶，探寻曾经走过的青春和葱茏，许多人，许多事，曾经的憧憬，依然在岁月的长河中缓缓流淌。不管尘世如何变幻，上饶依然是我内心里最深最美的梦，灵动而美好，撩起万千风情。

沿着叶挺大道一路前行，掠影城郭，上饶集中营烈士纪念碑的雄姿迎面而来，瞬间为心灵开启了梦幻意境。站在山上，俯视脚下，大地一片葱笼。鸟儿们成群地穿过树林，在空中飞翔，清脆的叫声划过天际。我静立在纪念碑前，听风声，闻花香，仿佛触摸到了从岁月中流淌出的时光和情怀，心头瞬间涌出别样的温馨。1979年，我曾经在纪念碑前拍照留影；2010年，我依旧在这里拍照留影；2016年，我又在同一个地方拍照留影。

到如今，整整四十年了。我大好的青春就扔在上饶。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我与上饶的缘分是无期的。人总是这样，对某个地方，某些事物，心里喜欢着，就会情不自禁地关注着，在阳光斑驳的日子里，会掏出一些印象来回味。尽管，年轻时我追求拥有不平凡的人生，但后来我变成了最平凡的人。

世界其实很简单，只是，人的青年时代终究会有许多妄想。是的，我曾经也是青年，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也曾经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叹只叹，时光不经用，一晃就老了。

青年的过往已然斑驳，青春的花儿也不显眼，而此刻凝望它们的绽放与凋零，仍是值得为青春布下祭坛，摆一壶老酒，静待繁花落尽。当激情渐渐被理性替代，才知道天长地久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青春是一种多么玄妙又脆弱的东西。一个人去过多少地方并不重要，有多少地方住在心里，才是人生舞台的原影。而当我们在回望那些渐渐消隐于记忆中的青春往事时，其实我们在回望的是那些永远回不来的趣味生活和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