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父亲头七。
家里的洗衣机从早到晚都在洗衣服。
准备明天给父亲烧衣服。
下午,母亲下楼玩了两个小时,杨先生和我急的不行。
因为母亲坚持明天跟我们一起行动,必须去测核酸;另外,之前我总是用父亲的医保卡给母亲开药,现在父亲不在了,我得把小区里的医务室加到母亲的医保卡里。
加之母亲单位打电话,说以后医疗报销的钱不能入工资卡了,我还得赶紧给母亲办个北京银行卡。
三点多,母亲终于回家了。
母亲是90多岁的老人,再急也得缓缓地来,我先带母亲上了厕所,让她休息一会儿,杨先生削了一个大桃给母亲吃了,再三确认她没问题,才带着她出门了。
杨先生开车,我带着母亲去测核酸、办银行卡,回家赶紧给母亲弄晚饭吃。
母亲吃完饭,说回卧室去睡一会儿。
我想着母亲也累了,就放心地让她睡了。
过了一会儿,我去卧室看母亲,她正在收拾父亲的写字台,把父亲的电脑键盘、放大镜、纸巾盒、药盒拆得七零八落的,到处塞。
我说,“妈您干吗呢?”
母亲说:“我看看怎么了!”
我说,“妈,您别动爸爸的东西,这还没到7天呢,您让爸爸在家里多呆会儿吧。”
母亲突然就生气了,语气狠狠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净想着死人,把活人不当回事……”
我顿时懵了,这几天家里的事,千头万绪的,我们从来都没麻烦过母亲,每天再忙,都是三餐两点的侍奉母亲,生怕父亲刚走,母亲再出事。
我们自己,则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没心思照顾饮食;父亲的追悼会举行得很隆重,杨先生一直忙了几个昼夜,头天晚上凌晨三点还在写父亲的悼词,几乎没有合眼。
这些压力,母亲从来不能体会,她一见到我就提各种要求,搞得我疲惫不堪。我给她弄好了饭,鸡蛋都要剥好,面包要撕成她喜欢的大小,分成几次放到手里。
母亲很聪明地察觉到,父亲走后,我对她分外耐心,她渐渐撒起娇,我给她弄好了糊糊,她就乔张拿劲儿的,连餐具都不肯自己去拿了。
就是这样鞍前马后的侍奉,居然还指责我对她不够好。母亲的话一向比刀子还狠,“我就在这里看了看,你就随意地骂我,骂得楼上楼下都知道了!”
我的妈耶,我真是惊了!她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要不是当事人就是自己,我都快相信了!
“还是一家人吗!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
听到这样的话,我当场就哽噎了。
侍奉了父母半辈子,我从来没有肆意地为自己活过,算不算有点命苦啊?
有点伤心了。
母亲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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