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还记得安徒生的雪人吗?
1/
一个寒冷的冬日,漫天大雪过后,天地一片洁白,郊外的小木屋前,男孩子的欢笑声中,雪人诞生了。
他躯体寒冷,脸上却总带着温暖的笑容。
从小木屋打开的窗口,雪人总能看见屋内燃烧的火炉,火焰跳跃着发出耀眼的光。
“嘿,朋友,那是什么?”他问身边的老狗。
“你是说那个浑身黢黑的家伙吗?”老狗望向它看着的方向。
“是,那位永远拥有美丽光芒的女士。”雪人微笑着。
“火炉。”老狗合上眼皮,又继续慵懒地趴在木桩旁。
火炉,火炉。
雪人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我说,她和你可是两个世界的东西,她浑身炽热,这家人在难捱的冬季全靠她取暖。”老狗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势。
雪人没法转头,没法转动眼珠,他没法看到老狗此时的表情。
2/
一男一女谈笑着牵手走过来,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狗,老狗,你见过他们吗?”
“见过,他们是一对情侣。”
“情侣?”
“人类对彼此萌发爱意,互相欣赏,想和对方在一起,他们叫它爱情。”
“爱情。”
雪人注视着火炉,火炉从来没有看过他一眼,只有她的火焰一直在发光。
他不敢和她搭话。
一只灰雀落在窗台,叽叽喳喳地叫着。
3/
这天,雪人终于鼓起勇气,因为春天快要来了,白天有阳光照射的日子也越来越长了。
“嗨!火炉!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火炉睁开眼,眸子的颜色是淡淡的橙红。
雪人看得愣住了。
“你想和我做朋友?”
“啊,是的,我是说,我想……”
“可我们在不同的世界,我浑身炽热,你通体冰冷。”
“我……我知道,可是我想,春天快要来了……不,我的意思是……”
火炉的火焰更旺了些,“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荡开一丝笑容。
火炉已经观察雪人好久了,他是那么可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情侣走过的时候,她仿佛可以看到他脸颊上的红晕。
她一直在等雪人对她说说话,不然,春天快要来了。
4/
“你能给我讲讲窗户外都有什么吗?”火炉微笑着,火焰欢快地跳舞。
“窗外……抱歉,我只能看见对面的小木屋,一棵结满水晶的白桦,还有……你……”雪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树上挂满的亮闪闪的东西是从小孩子口中听说的,他身上的雪花闪闪发亮。
“哈哈,你可真有趣,我在这儿也可以看见你。”火炉笑着,雪人觉得她笑起来很美丽,自己嘴上的弧度也好像更大了些。
“你总是笑着,一直都很快乐吗?”
“是的,看见你很开心。”
雪人每天都给火炉讲故事,从灰雀口中,他总是能听到各种各样新奇的事情。
火炉每天听着雪人讲故事,整个木屋比任何一个冬天都要温暖。
5/
可是,春天来了。
雪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空气中充满悲伤。
火炉也感觉到了,她的火焰不再欢舞,可她的微笑一直没有淡去。
“雪人,你讲的真好,我想,你要休息一下了,换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雪人笑着,他连说出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个寒冷的冬天,一群男孩子在森林的小木屋前堆出一个雪人,他很可爱,在阳光下总是闪闪发光,也总是害羞得不敢和心爱的她搭话,他很温柔,总会对喜欢的火炉讲许多动人的故事,他也很傻,不知道火炉也在爱着他……”
此时,春日的阳光洒满大地,雪人已在爱人的话音中化作空中的云彩。
“……可是春天来临,雪人也在一点点升华,他再也讲不动任何一段故事了……于是轮到火炉对他讲雪人和火炉的故事,直到雪人化作云朵,火炉的火焰不再明亮……火炉一直在木屋的角落等待,等待雪人的微笑和故事。”
火炉讲到这里,火焰不再舞动。
6/
又一年冬天,一群男孩子在雪后的早晨堆出一个雪人,他带着大大的微笑。
“嗨!火炉!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火炉就知道,他会在冬天回来,给她讲温柔的故事。
火炉微笑着,眸中是淡淡的橙红,火焰欢快地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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