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是青梅竹马,上学时瞒着家人偷偷交往,走上社会后正大光明牵手,带着亲人的祝福,山盟海誓迈入婚姻殿堂。
曾携手穿越万里,领略祖国大好山河。她欢笑,他掌镜,所到之处皆是景。
曾相拥而卧,枕在他温暖的臂弯,任窗外风吹雨打,安然入眠。
她热衷尝试所有美食,嗜辣如命。却因为他肠胃不适,大多清淡饮食,习惯成自然。
婚姻琐事偶有争执,她闹腾,他静默。他总说她一团孩子气,无理取闹。
有了孩子,养育的疲累,她抱怨,他逃避,以为冷静是解决问题的良药。
渐渐,家里,他成了空气,成了饭桌上多出的一副碗筷。她成了孩子妈妈,仅此而已。冷静成了冷凝。
矛盾一触即发,互不相让。望着眼前这位身形发福,面容苍黄,歇斯底里的女人,忽觉陌生。他说他拼命工作,她不体谅。他说她只是为了这个家生了孩子,有何辛苦可言。他说他受够了她怨妇的嘴脸。句句如针如刀,未见血已成伤。推开民政局的门,她决然而去,毫不留恋。
十几年的相知相伴,挡住了风雨,挡住了诱惑,却挡不住婚姻的琐碎,两败俱伤。
再婚后,孩子托给父母,只有周末空闲时他才偶尔陪伴。新的妻子沉静少语,两人相敬如宾,他庆幸这份安宁。想到当初她的种种闹腾,想象着若再嫁,谁还能忍受她。看孩子时,妈妈说,每到换季,她会送来孩子全套衣物用品,鞋码都不会有偏差。他恍然看着到了入学年纪的孩子,心里颇感愧疚。
妻子逛街,他贴身陪伴,想到结婚几年,他从未关注她的衣着。看电影时,他想到有了孩子后,他再没有陪她看过一场。妻子喜川味,一起吃麻辣火锅时,他汗如雨下,胃隐隐作痛。他想到为了迁就他,餐桌上几年都没有辣椒。他才知,亏欠了她许多。
办理孩子入学手续那天,他请了假。远远看见她,蓄起柔顺的长发,穿着简约长裙,身姿窈窕,眉宇间添了份柔和恬静,熟悉的笑容荡漾在他心底。客气的寒暄着,他已不是当初他,她也不是当初的她。离别时,他说对不起,她翩然离去,只留空气中一缕芬芳。她其实没有那么不可理喻。十几岁的她,也曾天真无邪,满眼星光,也曾是很多男孩心目中的理想。
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好像只是一个转身,就错彼此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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