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县城,大街空无一人,空荡一片,除了偶尔几个打更人来回走动之外,就在也没有任何动静。
赵苊府邸
“来!美人!”
一男人面露蠢相,一双小眼,如同阴暗里的毒蛇,嘴角一颗豆粒大小肉痣上有一丝长须,短髯黑面,活生生像一条鲶鱼,身穿黑色长袍,衣着华丽,头戴玉冠,腰配玉勾,一把三尺短剑配于腰间,红色香袋悬于左胯之上一尺有余,但眉间有一丝衰色,一看便知就是纵欲过度所致,他正举着鼎型青铜酒杯和几个歌姬畅饮,面色红润,一身酒气,肠肥脑满的模样,此人正是赵苊,安陆县的县令,明日的九江郡守,中车府令赵高的亲侄子,也是百姓最想千刀万剐之人。他左右手搂着身穿薄纱,衣着暴露的歌姬,不时的用圆粗的手指抚摸着歌姬隐秘私处,熟练的手法让歌姬不由得传出呻吟声,芫芫笙歌,淫秽奢靡之风夹杂着酒气充斥着整个大厅,底下舞妓扭动着曼妙的舞姿,左右两旁都是服侍的仆人,各种山珍海味都在这个大厅展现。
“呼!——”门外穿了一阵凉风,
“大人,吾等前来复明!”
门外传来了男子的声音正是崖山之行的面具之人,他单膝下跪低着头铿锵有力道。
“如何!——”赵苊询问道。
“崖山贼寇全部伏法,除了——”面具之人欲言又止道。
“除了什么!——”赵苊语气瞬间变得冰冷,面具之人从中听到了一丝不安。
“除了没有抓到卫枭,此人奸诈异常,并没有出现在崖山!”
“啪!——”
“啊!——”
屋内传来了银器与地面碰撞的刺耳声音,和女子恐惧的叫声。
“废物!——”
“如何办的事!”
“此人是武者,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屋里也没有再一次传来赵苊声音,而面具之人在没有得到赵苊命令也不敢私自离开,时间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去!把所有的死侍派出来,今晚过了子时就出发郡城,此地不可久留。”
赵苊吩咐道,虽然赵苊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倒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即使在经历了一阵恐惧后,立刻恢复了过来,安排自己的脱身之法。
“大人的意思是卫枭会找上门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赵苊推门而出,从大厅中走了出来,挺着大肚子威严的对着面具之人道。
“大人莫怕,莫说我与那卫枭境界相当,我们还有训练有素的上百死侍,就怕卫枭不来,如果来了就让卫枭葬身此地。”面具之人胸有成竹的安慰着赵苊。
“可有把握?”
“七成!”
现在何时?”
“亥时!”
“还有两个时辰,快迅速安排下去!”赵苊面露寒光,气势咄咄逼人。
“是!”面具之人瞬间从原地消失不见,留下赵苊
“卫枭?”
“哼!————
就让本郡守好好会会你是那一路神仙!”
县城东郊衙门——
“百里恭滚出来!”
此刻一道冰寒刺骨的声音在后院作响,如同阿鼻地狱的恶魔声音,夹杂着内力的声音让本就醉酒酣然大睡的百里恭一个激灵,他再熟悉不过这声音。
急匆匆的起了床穿上衣服,准备点灯。
“去哪里?”
漆黑的屋子角落里传来了君无忌的声音,外面的白月光正好打在君无忌身上,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
百里恭不知道君无忌为何深夜造访,此刻见他身上鲜血淋漓,面色苍白,双眼红肿,眼中充斥着血丝,全身浓厚的血气让百里恭不停的冒着冷汗,君无忌如黑夜中索命的孤魂野鬼,寻找着世间作恶之人。
“君无忌,你干了什么?”百里恭呵斥道,依旧用火石点亮木桌案前的残余灯油。
“砰!——”
君无忌快如疾风,动如脱兔,一击扫堂腿直接将百里恭踢了出去,百里恭一接触到这一道凌厉的攻击,双手横挡,可一个后天武者对付一个先天武者无疑是自寻死路,庞大的腿力哪怕没有内力的加持也震得百里恭骨头噼里啪啦作响,双手不自觉的哆嗦,自己也很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一脚直接将百里恭屋内的门窗撞得粉碎,自己也被踢出了门外,落在了门外的庭院。
“你疯了!”
“来人!——”
“他们来不了了!”君无忌从屋内走出,斜长的影子让人不寒而栗。
“咳咳,你!——欺人太甚!”百里恭面色痛苦道,这一脚让百里恭吃了不少的苦,心中大骇,几天不见,君无忌已经强大如斯,自己也不是其对手,隐隐有些后怕,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
“崖山的事情你知与不知?”君无忌质问道
“何时?”
“装!——”
“膨!——”
君无忌再一脚将百里恭踢了出去,但这一脚依旧没有加持任何内力,百里恭咬牙切齿的站起来,双臂淤青。
“你想怎么样?”
“你知与不知?”君无忌依旧这句话,随手一转,忘川剑出现在百里恭面前,露着寒光。
“我什么也没做,谈何而知?”百里恭也心虚起来,他知道君无忌彻底的怒了。
“哦?那我提提醒!崖山惨案你知与不知!”
“崖山惨案?”
“崖山九十余人全部丧命,你为了你的那顶官帽,不惜一切代价,百里恭你真的好手段呀!”君无忌癫狂的笑道。
“死了?”
百里恭听到君无忌此番话脑子一片空白,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地步。
“九十条人命,老少妇孺皆被无情的杀害,你一个县衙县令,去全然不知,而杀他们的人却是大秦帝国里的执法者,真让人可笑!其他人我不认识,但是傅英却在其中,你不要以为我连他都不认识吧!”
“无忌,我真的不知道,我虽刚刚上任但很多实权还在赵苊手中,许多事情也是他拿主意,你如果真的想找人为崖山余人抵命的话,我无话可说,这条命你就尽管拿去!”百里恭说完闭上了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手中的剑只杀应杀之人,我姑且信你,把衙门所有当差的人名册给我!”
“你要干什么!”百里恭惶恐不安。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
“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百里恭提醒道,他知道今晚上毕定是一个不安的夜,也或者说是血色的夜,明天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必定会震惊朝野,惊动整个帝国。
“没事!你可以不给,但不代表我找不到他们的住所,百里恭今日尚且留你,你好自为之;原因有二,其一答谢你的恩情;其二是顾忌我们二人的交情。”君无忌早已经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看着百里恭消失的地方,百里恭好半天这才缓过神来,捂着胸口,眼中渐渐流露出怨恨与杀意。
“哼!赵苊好手段呀,借刀杀人确实高明,可惜你得罪的是君无忌,一个你不该得罪的人!”
月不知不觉已经升至中空,时间流失很快。
傅英家中
“傅英!——”
“何人?”傅英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吓得从一女子身上翻身而起,习惯的摸了摸身边的长剑。
“你是在找它吗?”
“咻!——”一道破空的声音从门外飞了进来,径直的插在床榻的横梁上,插入横梁三寸有余,横梁也被震出了裂缝。
“武者?”
傅英瞳孔放大,一跃而起抓起衣服,提着剑飞了出去。毕竟现在的武者大不如从前,自从战国之后,大多数武者战死沙场,遗留下来的武者要么在各种伤痛中身死道消,也有部分武者隐姓埋名,从此销声匿迹;所以现在常人见到的多是后天武者,至于先天武者很少随便出动。但现在这小小的安陆县也可以遇到武者,让傅英有些惊讶。
“桀桀,杀了人居然还有心思享受淫乐,真的该死!”君无忌阴笑着。
“阁下尊姓大名,在下不才也是一名武者,是官府的差人。”
傅英打退堂鼓道,他心里也没有底气,能够悄然无息拿走自己的配剑,而自己却浑然不知,从刚才将剑插于横梁,所以功力绝对在自己之上,更有可能是一名先天武者,所以现在也是抬出自己身份,让君无忌有几分顾忌。
“就你也配差人二字!”君无忌不屑道,缓缓的走了出来,出现在傅英面前。
“你是——君无忌!”傅英大吃一惊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人居然是君无忌,更可怕的是他还是一名武者。
“你认识他们吗?”君无忌随手将自己背后的一个粗麻袋子丢在了傅英面前。
一个个圆形的东西滚了出来,吓得傅英脸色煞白里面全是黄昏时刻参与绞杀崖山的差人,下的哆嗦道:
“你个疯子!”
“等会你的项上人头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君无忌癫狂道。
“君无忌你真的是疯子!”傅英缓缓的后退几步,他怕了,他也怕死。
“我疯子?你杀崖山那些手无寸铁之人,可想过他们是无辜!”君无忌厉声厉色道。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行谁的事!”
“九江郡守赵苊!”
“果然是他!”
“既然我已经告诉你实情了,可否放过我?”傅英双膝跪地,乞求道,
“放你!当时他们乞求你们时,你们可曾放过他们!”君无忌质问道。
“君无忌不要欺人太甚,我是赵苊大人的亲信,我死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不急不急,赵苊他会来陪你的!”
“哼!——”傅英咬咬牙,全身内力喷薄而出,右手持剑,后脚一登,沙石飞起。
“砰!——”君无忌双手一屈,形如鹰爪,与傅英的剑碰撞在一起,利爪和长剑发出了刺耳的长名,火花四溅。
傅英也飞了出去,见自己的长剑上居然有一道白痕,正是君无忌所留。
“先天武者!”傅英一交手,立刻知道君无忌的真正实力,不敢再战,转身就走。
“想逃!”
“哔咔!——”
一块飞石夹杂着恐怖的内力,直接射穿了傅英的身体,落在丹田之上,将丹田里的仅有的那道气旋震散,傅英应声倒地,没了气息。
“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买单。”君无忌手起剑落,毫不留情的斩下傅英的头颅,扔进了那一堆人头中。
“该你了!——赵苊!”
君无忌如一道幽灵消散在傅英家中,身后燃起了熊熊的火,而城中多出都在不同时间段燃起了火势,全城的人都忙着救火。
此刻不远处有一人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正是那日君无忌教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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