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很听话地安静趴在周鸣鹿背上,像是抱着树干睡觉的卡拉。
周鸣鹿削苹果的时候手机响了,“宝宝,帮我接一下电话。”
宝宝很熟练地由衣服内侧翻出手机,一划,放在周鸣鹿耳边。
“点开扩音器。”周鸣鹿吩咐说。
宝宝又重新点开扩音器,刚点开便听到一个女人低低的抽泣声。
黄茉一听,立刻精神了。
来电话的是夏韵。
“喂,是夏韵么?你怎么了?”周鸣鹿问。
“鸣鹿,我怀孕了,我……”
此话一出,周鸣鹿瞬间感觉室温低了八度,若是现在削苹果的是黄茉,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黄茉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周鸣鹿,一副“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的表情。
“夏韵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子弗知道我怀孕后消失了,已经好几天了,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没有准备,可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他。”
“我前几天打他电话也没打通,要不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他手机关机了,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他家你问了吗?”
“没有,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姑姑好说话。”黄茉插了一句。
夏韵那边没说话,只是小声地哭。
“你傻呀,这种未婚先孕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周鸣鹿低声在黄茉耳边说。
“夏韵,你先别急,我找找刘子弗,有消息了给你电话。”
“鸣鹿,你找到子弗后告诉他,他要是不喜欢孩子,我可以打掉的,请他回来吧。”
“夏韵,你别做傻事,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谢谢你,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鸣鹿随手将苹果切成三块,放下刀,拿起手机给干妈程岚打了个电话。
“喂,干妈,我是鸣鹿。”
“鹿鹿啊,现在打电话有事吗?你好长时间不来家里了,什么时候来玩?”
“最近比较忙,有空了去,对了,子弗在家吗?”
“不在,那兔崽子不知跑哪疯去了,好几天不见人了,我还以为他到你那去了。”
“是,这几天他一直在我这,这不是要做饭了吗,问问他有什么想吃的。”周鸣鹿撒了个谎,免得程岚担心。
“不用管他,他就是猪,什么都吃。”
“嗯!”
“鹿鹿,你来的时候,把那孩子也带上,好久不见他了,挺想他。”
“行,我下次去的时候带着他。”
周鸣鹿挂了电话,又给他和刘子弗共同的朋友的了电话,没人知道刘子弗的行踪。
“没找到吗?”黄茉问。
“没有,没人知道他在哪?”
“这怎么办?人命关天的事啊!”
“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刘子弗常去的地方找找,你去夏韵那儿稳住她情绪,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周鸣鹿将黄茉送到电梯口,这回来给宝宝穿上厚衣服,背了包,包里塞了几瓶酸奶和几块曲奇,让宝宝在路上吃。
首先去了酒吧街,刘子弗常去那里玩。周鸣鹿挨个进去找,甚至还进了一家同志酒吧,但没见刘子弗。接着又跑了几家网咖,没见人;去了台球厅,也没见人。周鸣鹿彻底没辙了,他所知道的刘子弗常去的又能一连待几天的地方只有那么多,可怜宝宝跟着跑动跑西的。
“宝宝,我送你去找黄茉阿姨好不好?”
本来宝宝有些累了,无精打采的,一听周鸣鹿这么说反而又来了精神,“不好,我要跟着爸爸。”说着抱住了周鸣鹿的大腿。
“好。”周鸣鹿看了一下附近,找到了一家卖沙县小吃的地方,带着宝宝进去了。已近跑了几个小时,不说宝宝自己都饿了,虽然中间吃了几块曲奇饼干,但也抵不住消耗量太大,点了一份蒸饺和两碗汤面。
周鸣鹿虽饿但没什么胃口,只捏了几个蒸饺吃,剩下的都被宝宝吃了。
付账时,手机突然响了,周鸣鹿瞄了一眼,是苗墨。周鸣鹿一脸纳闷,苗墨怎么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苗哥,有事吗?”
“上次给你的珠子呢?送过来。”
“在家里,但是我现在不在家。”
“什么时候回?”
“这个不知道,我在外面找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
“找谁?”
“刘子弗,原来住你对门的。”
周鸣鹿说完一直等着苗墨的回答,可电话那头像是消音了一样。周鸣鹿拿着手机歪着头看了看,通话计时还在走着,没挂,再放到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硬币在桌子上旋转的声音。等到硬币的声音消失了,苗墨的声音才幽幽地传来。
“你不是认识一个叫‘田子钦’的人吗,问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田子钦?对哦,那天他们聊得挺嗨。周鸣鹿暗暗思忖,点开电话簿,给田子钦打了个电话。
“喂!哥。”
“子钦,刘子弗是不是在你那里?”
“刘子弗?没有啊!”
“可我听说有人见你和他在一块。”
“怎么可能?他在这倒头就睡,根本没出去,怎么……”田子钦突然认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刹车。
“嗯,你学会撒谎了啊!”周鸣鹿声音一沉,完全是一种教育弟弟的语气。
“哥,我没撒谎。”田子钦解释说,“是他不让说,在这呆好几天了,每天吃了就睡,要么发呆,今天才跟着我一朋友去溜车,现在还没回呢。”
“你们在哪儿?”
“这个……”
“急事,快说!”
田子钦扭扭捏捏,想了好久才报了一个地址。周鸣鹿二话没说,抱着宝宝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田子钦住的地方。
田子钦说的地方在郊区,离城市中心也不是太远,30分钟就到了。周鸣鹿一下车便看见周鸣鹿在路口等着,一见周鸣鹿下车,大声喊着:
“哥,这儿!”
周鸣鹿打量着田子钦住的地方,是一间大厂房,两层,中间是一片大空地听着几辆车,然后是杂七杂八的扳手、钳子之类的。本来就斑驳的墙喷着五颜六色的油漆,可能就是所谓的涂鸦吧。
“你就住这?”周鸣鹿问。
“这是我和几个兄弟合租的地方,平时在这里改个车聚个会之类的,不常住。”
“刘子弗呢?”周鸣鹿问。
“他跟我一个朋友溜车去了,”田子钦瞄了一眼墙上的表接着说:“现在才五点,估计还要一会儿。”
“嗯,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周鸣鹿看着田子钦时不时搓手跺脚禁不住问。
“不冷!”
这么空旷的房间怎么会不冷?周鸣鹿伸手握住了田子钦的指尖,如握玄铁。“怎么不冷?手像冰一样,去穿衣服!”
周鸣鹿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田子钦乖乖进了一间屋子,再出来,还是没有加衣服,只不过披了一件军绿色的摊子。
周鸣鹿扯着宝贝随意找了一个凳子坐着,说是凳子,不过是两个轮胎摞在一块用钢丝固定,里面塞了一个坐垫,坐着还挺舒服。旁边的铁皮桌子摆着几本画册,随手翻了翻,都是关于汽车的,还有一盆不知名的多肉和几个空的泡面桶。
“你们平时就吃这?”
田子钦不好意思的将泡面桶扔进垃圾桶,说:“也不是经常吃,有时候也煮一点东西吃,今天下午你打电话给我时,我刚买了一大块牛肉,还有蔬菜。”
周鸣鹿指着桌角一堆没有拆开的调料包问:“不经常吃?”
田子钦挠了挠头,面露窘色,在周鸣鹿面前他完全是个孩子。
“哥,我们有时候也叫外卖的。”
“算了,厨房在哪?你不是买了牛肉吗,在哪?”
“在哪。”田子钦指着一间房子说,“牛肉刚放冰箱里,我去拿!”
周鸣鹿推门进去,发现里面虽然简陋,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锅碗瓢盆一看就是好久不用的。没有天然气,只有一罐煤气和煤气罩。
很快田子钦拎着一大兜东西进了厨,另一只手里是一块牛肉,看着还挺新鲜。周鸣鹿挽了挽袖子,洗出一个盆、刀和案板,翻了翻田子钦递过来的塑料袋,有土豆和番茄,挑出来扔给田子钦,说:“你们两个去削土豆。”
周鸣鹿拿着牛肉在手里掂了掂,四斤多的样子,将牛肉洗去血水,改刀,切成两厘米见方,放在盆里,用料酒、黑胡椒、生粉、盐、葱姜、糖腌着,然后将所有的锅碗瓢盆都刷了刷,中间还抽空看了看田子钦和宝宝。两人挺乖,田子钦动手,宝宝在旁边看着。但战果不怎么样,那么长时间才削了两个,皮削的极厚,剩下的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
“皮削的薄一点,太浪费了。”
“是,哥。”田子钦擦了擦头上的汗说。
“宝宝别离那么近。”
宝宝没说话,向后蹲了蹲。
谢谢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