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写过一篇小文《小说之后,我也想写一首诗》,但是现在发现,我宁愿再写一篇小说,也不敢妄写一首诗。按杨照先生的话说,我与诗的关系,是读诗爱诗却不写诗的若即若离。这是认真思考后的选择。
因为跟他一样,内在的个性,有些根深蒂固的质素,是和现代诗的精神相抵触的。如果想要超越要突破,必须逼迫自己放弃这些质素。然后呢,是我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太盛,对于各种现象、道理、原则、经验的好奇,我喜欢观看、喜欢感受、喜欢记录,觉得这些本身就是价值和成就。没有冲动和能力去归纳整合这些光怪陆离和浮光掠影,去寻找塑造一个终极的领悟,可以涵盖可以代替一切的灵光。而这些领悟和灵光就是诗。
而最好的诗人,必得要有这个野心与企图,还要有能力,去筛汰去提炼这些问题,找到最后的或是唯一的答案。
杨先生还举了一个很好的例子——小狗玩球。人不断地把球扔出去,小狗兴奋地冲出去捡回来,你再扔,它再叨回来,乐此不疲,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都是一样的快乐,没有边际效益递减的现象,也没有因为重复而产生的累积倦怠。读诗的时候,特别是读到自己喜欢的诗,我就成了那只捡球的小狗。
诗与我,若即若离诗不是知识,因为知识吸收进去了你不会一再回到提供知识的源头上来,你已经把知识取走了。诗也不是经验,因为经验会在重复间变得不稀奇,变得没有吸引力。
诗是宝库,是梦,是旅行,是这一切的本身。所以可以反复回首,因为它总是不明确的混乱的,每一次都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从而需要辗转把玩的。
诗句简洁,太多留白,理解上可供遐想的空间太多,它越发显得壮观而瑰丽。面对这种壮观,凡人可能会忧伤烦闷起来,并油然而生一种宿命感,觉得自己注定要默默无名的活着,并会默默无名地死去。
而诗会一直不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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