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抗美援朝的烈士,除了一本烈士证 明和两枚勋章,连照片也没有留下。他的样子在我的脑海是空白的,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办法填补。”去年国庆节当天年逾古稀的奶奶在车上和我们说道。
许是去年建国七十周年举办得空前盛大,奶奶看后感触颇深。又或许每次看到军人之后内心都会百感交集,心中的寄托终究是无处安放!所以才听到他说一些父亲的话。最后车里都是沉默,没有人有办法去安慰她的思父之情。
“我一岁多的时候,爸爸就牺牲了,村里的领导给我们家送来了一个匣子,里面装着烈士证明书和两枚勋章。妈妈后来改嫁了,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政府每个月会给我固定的抚恤金。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他们便把匣子给了我。”大家都没说什么,奶奶却继续说着,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没有来自父亲的爱,渡过了没有父母的童年,那种亲情的空缺,仿佛就在奶奶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又仿佛不在意。只知道别人说父亲是英雄是烈士,而儿时的她又哪里知道英雄是什么,烈士是什么?只知道同龄人有妈妈梳小辫,而她只能留着妹妹头;同龄人有爸爸举高高,她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去田间干活,同龄人有姐姐妹妹打打闹闹,而她只能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听爷爷奶奶说起爸爸妈妈,但父亲是什么样子,究竟有多高终究成了迷,甚至,如今在哪里都成了迷。
成年后奶奶便嫁给了爷爷,爷爷勤劳还有想法,眼看着日子越过越好,还生了三个女儿,却不料爷爷骑着自行车被车撞了,永远离开了。听说奶奶伤心了好久,连爷爷最后在医院治疗的日子都是婆婆去伺候的。那个时候奶奶已经懵了。
即便这样,奶奶一直一个人苦苦的撑着,像寒风里摇曳的树枝一样,虽然摇摆却屹立不倒,拼尽全力护着三个女儿的周全。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父亲,她此时也是母亲了呀,身后没有半点支撑也没有任何退路。如今,风烛残年,女儿们都安好。她走路左右摇摆,是多年的腿疾,也是那些艰苦岁月留下的痕迹,看着她的背影,仿佛过去的岁月都是云淡风轻。
2018年,我们的女儿出世,奶奶也升级成曾祖母,老人家别提多高兴了,笑着说:“都说我命不好,一岁父亲牺牲,三十几岁你们爷爷又走了。但我觉得我命好,六十几岁见重孙!”
每年过年,奶奶会打理爷爷的坟头,也会朝着抗美援朝的方向给她的烈士父亲烧纸,弥补着内心思念,亏欠,感激等无数种感情。直到今天,奶奶从一岁起就一直用着国家给的抚恤金。奶奶不止一次地说过,她是国家养大的!遗憾的是,直到今天她父亲的遗物也只仅仅只有一个匣子和勋章。
或许,像奶奶这样的无名烈士儿女还有很多很多,当初是他们的父辈牺牲自己的家庭,用自己的献血来护卫祖国周全,现如今泱泱中华,繁荣昌盛,必定也是英雄当年战场杀敌时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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