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琉璃瓦,素阳暖隆冬。我站在很高的楼宇,透过玻璃看行人。
屋外的志愿者在扫雪,前两天的大雪消融,只剩下楼下背阴的那一小块,早晨八点钟不到,我在办公室坐定,就听到了楼下的铲雪声,和寒暄日子祝福新年的声音混在一起,好生羡慕。
我入职半年多,每天起早贪黑,有时候就靠着清晨在床上的那一骨碌翻身定型自己一天的状态,郁闷的时候也有,所以向别人的倾诉大半都是倒苦水,偶尔有一天听起同窗羡慕我的工作,我忽然觉得其实每个人都应该过得很幸福,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今天的阳光很好,楼下有忙碌的小贩和行人,远处有山有田野,浓白的炊烟越变越淡,最后在红屋子顶上消失。雪还没有化尽,不过大家小心翼翼走路的姿态让人觉得欣喜,冬天还没完全溜开,新芽已经要蹦出来了,我听着优雅的歌,喝着半烫的白开水,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志愿者们有些人脱掉外套,在阔大洁白的雪地上拿着扫把大开大合,这群有趣的年轻人带着相机,在空中扬起雪花,在路边堆出雪人,摄影者脚下的痕迹就像是弯弯曲曲的冬日告白,在太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男生在前面开路,推着硬枝的扫把拢雪,女生在后面打扫战场残局,好不欢乐。叫不出名字的鸟盘旋几周钻进露天的窝里,窝边的杨树悉悉索索扔出一些雪花下去,在地面铺成薄薄的一片,树下有小孩指着鸟窝不肯走开,落下的雪掉在脸上,融进嘴里,小孩子抹了一把脸,又固执的仰起头。
有多美啊,隔着楼下这条路就是个广场,大叔大婶都起床了,攥着抹布把所有的器材都抹了干净,边角里的音响隆隆的发出声音,有些大婶丢开抹布就活动起身体来,人越来越多,就成了规模,带小孩的,老伴一起过来的,或坐在椅子上,或不肯消停锻炼身体的,在闹市里显得分外活跃。
树都快蹦出芽了,有一些雾蒙蒙的绿,把阳光弄的刺眼。有一队巡逻的战士走过去,严寒的天气里,只有他们最不怕冷了,他们的步伐,摆臂还有呵气的频率深浅都一模一样。
远方的村庄不时有鸽子飞过,少数也会来到这里,蹲在我的窗沿外,肥硕的身子一看就知道是过冬了的。
雪就要收拾完了,散在场地外的扫把,铁锹,垃圾桶就好像故意摆放的艺术品,好看而别致,往垃圾桶里送雪的被旁边的同伴狠狠的嘲笑了一番,赌气在地上抓起雪球扔在别人的怀里,大家闹成一团。
上班了上班了,办公里的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来了,本该是个好周末的,我心里想。不过现在也是个好周末了,有阳光,有人群,有生机,有欢乐。我端坐下来,在脖子边暖了暖手,捂着眼睛做了眼保健操,眼镜丢在一旁,要工作了呵,一切顺利。
冬日暖阳,切莫辜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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