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人动作非常快,接到唐瑟的圣旨就立刻安排了人手过来,并一个个登记在册——都是知根底的人,这下唐瑟终于放心了。
唐瑟清楚太傅是绝对支持她的人,但光靠他一人胜算依旧很渺茫,必须也得到王家的支持,想到这里她立即召见太傅王良。
王良面见唐瑟时,已是热泪盈眶。
“陛下,在宫里受苦了。”
“老师,快请起,快请起。”唐瑟一手扶着王良,非常感动,这王良大概是原身身前最信任之人。
“陛下请放心,这些奴才都经过臣仔细挑选,定不会让那国师有可乘之机。”
“那就多谢太傅了。”
“陛下召见老臣,想必是有要事。”
“太傅,可有良策让我听取国事?”
“先帝留下那道遗旨,必须等到您20岁以后才能处理朝政。”
“现在我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朝中更是无人拥护。国师已经明目张胆开始害燕怯了,若是那燕怯死了,燕国问责煊国,到时候阿瑟恐怕要退位让贤了。”
“她怎么这么大胆!燕怯一事到底怎么回事?”
“阿瑟先前救了一位宫女,没想到被国师收买了。先前燕怯说要助我夺权,被她听了去,告知了国师,这才有了后面的祸事。”
王良大惊,直劝说唐瑟:“如今您根基不稳,还是不要与国师起冲突,陛下要先韬光养晦,日后就能成就大业。”
“韬光养晦?我一不能上朝,二不能上战场。每天就像个废物般养在宫中,如何韬光养晦?她为刀俎,我为鱼肉有,就算国师要换了朕,朕什么也不能说!太傅,我该怎么办!”
“陛下,想要权利回归,最快最稳固的方式,就是兵权。有了兵权,您大位自然稳固。”
“如今煊国兵政以沉煦、国师各自一派,剩下都是世家们自己养的私兵。”
“世家们能养多少私兵?”
“像夜家,还有老臣的王家能养2万左右,剩下普通的世家几千。”
“沉煦,国师手里有多少兵马?”
“沉将军兵马有20万左右,分布在煊国以南边境。国师手里有15万左右,除了保护国都,其余分布在煊国边境以北。”
“陛下,这沉煦夫人乃我长姐。微臣可以说服长姐,让沉煦绝无反对之心,由他与国师成平衡之局,在一段时间内国师就不敢对您下手了。”
“多谢太傅。”
杜渊经过杜胥训斥之后,仍然不思悔改,老实了两天,又到青楼花天酒地,与他那一群狐朋狗友吹嘘自己如何英勇。突然,杜渊放下酒杯,兴致退了许多。
身旁一人就问:“杜少爷,有何烦心事,来了这青楼也不好好尽兴。”
杜渊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唉,别说了,就是那纳妾之事。惹得家里老爷子不痛快,烦人的很。”
“不就一纳妾之事,喜欢娶了不就完了,有什么麻烦的?”
“你懂什么,我爹可是礼部尚书,在外名声可要顾忌一些的。”
那些狐朋狗友们连连称是,不一会又开始吹捧杜胥与杜渊了。
这时,有一人向杜胥那桌走去。那人有些肥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狭长的眼里满是算计。他向杜渊拜了拜:“鄙人砂质,拜见杜渊公子。小人有妙计能让公子解难。”
“哦?”杜渊来了兴趣,示意砂质继续讲下去。
砂质看看周围的人,杜渊会意立即与砂质去了单独包厢。
“你可以说了,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公子会烦恼这事,无非是这妾侍是您抢来的,只要让这抢字变成娶字,自然就是美事一桩。”
“你有什么办法?”
“自古成亲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你只要将那女子先放回去,然后以贵妾之礼把她迎回来,接下来公子和您的父亲名声不就保住了。”
“贵妾?她就一个平民女怎能用贵妾之礼?”
“那更能体现您珍爱之意啊,就说您与她是一见钟情,情急才把她接入府中。现下觉得太过鲁莽,想要把那些礼仪补上。”
“若您这么做,外人只会称赞您是个情种,大丈夫。”
“好!我马上回去安排这件事,你帮我必然是有所求了,说吧,什么事。”
“小人想要做入京官,望公子答应。”
“可有功名在身?”
砂质摇了摇头,“鄙人不才,无功名在身。”
杜渊想了想,权衡一下说:“你先住我府上,等这件事圆满结束了,我去求父亲。”
“谢公子。”
阳光倾泻下来,温暖了勤政殿外的一花一草。宫女们说说笑笑的,有得御花园在摘花,有得在喂鱼塘里那自由的鱼儿,但大多数还是拿着东西赶紧回宫伺候主子,端的一个好礼仪,10几岁小姑娘绷着一张脸,见到主子就规规矩矩请安,体统极了,却也没了人气。
唐瑟在殿里无聊地撸猫,上次拜托王良之事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小黄,你说那个沉煦不想造反,也很忠心,怎么就不能支持我呢?我好想出去看看啊,看看这古代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手掌下温顺的小黄突然跳出唐瑟怀里,跑到殿外去了。
“唉,小黄,你去哪里啊。”
唐瑟立马追了出去,在宫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无奈,她只好拿着小黄爱吃的食物,一个个角落去找,还让周边宫女太监到处去看看。
“小黄,你跑哪里去了,等会天黑了,更找不着了。”
一时间,宫里人仰马翻。
“陛下可是在找这只猫?”男子清朗的声音飘入耳朵,循着声音,唐瑟看见小黄趴在那男子裤腿上,上面还有些黄色液体。
“是的,”唐瑟向小黄招了,招手,小黄立刻跳入她怀中,“你的衣服被它弄脏了,可要更换一下。”说罢,用修长的手指点点猫咪柔软的额头。
“那就多谢陛下了。”
侍从送上衣物,沉煦更换后,便来见唐瑟。沉煦虽为武将,但是长相清雅俊秀也没有武将粗俗之语。
“大将军来宫中,可是有要事?”
“关于边境的事情,微臣要禀报陛下。”
唐瑟微微坐正,认真起来,“这些事情你不该去跟国师商量?”
“陛下还有两年就要亲政,却对政事一概不知,整日与一只猫嬉戏打闹,醉生梦死。”
“朕只不过闲暇,养着玩玩,边境出问题了?。”
“最近微臣发现境外有可疑人物,扮作商人混入煊国。派出去的细作回来禀报是燕国,微臣还听闻燕国国君正加紧训练兵马,如果不把这些奸细纠出来,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煊国就有大难。”
“燕国不是派了质子过来示好,又反悔了?”
“明上面质子示好,暗地却伺机报复。恐怕这质子就是个弃子,或者是奸细,打探我煊国边境防图。”
唐瑟回想起燕怯,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调拨她与国师相斗,趁机拿取机密消息,好让燕国长驱直入,攻破煊国。
“现下他们都扮作了商人,如何能找得出?”
“既然他们缩着不肯出来,就给个由头,引他们出来。”
“由头。。。”唐瑟从龙椅下走下来,站在沉煦面前,“这个由头一定要把所有奸细引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接着她又说道:“大将军派出去的奸细,能否接触到名单?”
大将军摇了摇头:“这些奸细必定是燕国国君亲自布署,除了极其信任之人,别人也看不到。”
“奸细名单的事容我再想想,就有劳大将军盯好边境了。”
沉煦抱拳,“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还望陛下以后多花些心思在国事上,莫在与猫玩乐了。”
“那朕再看些话本子?”
沉煦摇了摇,无奈退下。
沉煦一走,唐瑟就去见了燕怯。燕怯依旧在床上养伤,唐瑟不确定燕怯到底有没有中毒。
旁边侍从送上补药,“咳咳咳。”燕怯一边咳嗽,捂住心门,“燕某身体抱恙,还望陛下赎罪。”
唐瑟想着:小样,还在装,看我不整死你。
“你病了这么久,还没好,看来医治你的太医无用,让太医院新派一个太医过来瞧瞧。”
“多谢陛下好意,不怪太医,是燕某自小身体就不好,多休息就好。”
唐瑟见燕怯不喝药,更加怀疑,她拿起药,凑近闻了一下,刺鼻的气味让她连忙躲开了。
“那朕喂你喝药。”唐瑟把那碗药端到燕怯面前,燕怯连忙后退:“不用了,这药燕某会自己喝,不劳烦陛下亲自动手。”
“没事,你在煊国遭受这么大的委屈,朕这么做是应该的。”
旁边侍从一一退下。
燕怯一改虚弱模样,斜靠着,“不知陛下这么做是何意,试探我吗?”
“今天有人告诉我一件事,让我非常不安。”
“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那件事?”
“就别打哑谜了,陛下不是怀疑我是否燕国密探吗?”
燕怯直视唐瑟,眼神坦荡。“若陛下不信,可派人搜查宫殿,只要陛下找到证据,燕某立刻送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唐瑟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痕迹,燕怯向她伸手,请她自便。
“朕不过说笑而已,王子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做皇帝的是不是都这么疑神疑鬼,燕某当真为自己性命担忧。”
“若你的不知道这个计划,那性命真的忧矣。”
“那个老匹夫早就选好了接班人,怎么会管我的死活。”说道他的父亲,燕怯显然很气愤。当年燕国皇帝兵败,就把他丢到了煊国,丝毫不讲骨肉亲情。来煊国时,燕怯不过一个幼儿,受尽屈辱。他发誓一定要回到燕国,报仇雪恨。
“你只需知道,燕国皇帝与我势不两立。陛下也不用想着可以从我这里找到那些密探,我死了,燕国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既然不是你,这搜宫也就没有必要了,你好好休息。”
“仅凭陛下一个人,是找不到这些人的。弄不好还会被国师发现,
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唐瑟,何必如此认真。”燕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或许有点可怜她吧,同情她与自己一样只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
唐瑟准备起身离开,听到这些话,回头笑着说:“没办法,谁叫我做了皇帝。既然做了,就要为煊国子民负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煊国生灵涂炭,名不聊生。朕走了”
从这一日,宫里开始传唐瑟与燕怯之事。
“听说那日陛下把燕王子扑倒在床上,可着急了呢。”
“还有还有陛下还喂燕王子喝,那柔情蜜语的,还把周围侍从全部遣散了。啧啧啧,这孤男寡语,干柴烈火的。”
“不过我们陛下长了副好相貌,与那燕王子也般配。”
唐瑟总感觉周围侍从的眼神乖怪怪的,她一向宽和,叫了最近的小太监,问他:“你们在议论什么,说给我听听。”
小太监有点羞怯,见唐瑟心情不错,才回答:“宫里传闻您与王子,情投意合,打算纳他为妃。”剩下的小太监不敢说,这白日宣淫的事情总是不太好听。
“宫里也传八卦?”唐瑟哭笑不得,“传令下去,以后别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了。”
“诺。”
唐瑟进殿里休息,周围侍从窃窃私语。
“呦名声不太好听,陛下这是害羞了,还让我们不外传呢!”
“快快快,别说了,要是陛下听到了,可又要恼了。”
回话小太监,擦了擦汗,插了话:“各位好姐姐,可别说了,刚刚陛下问我话,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脑袋挂不住了。”
“好好好,我们不说了,走吧,去御花园摘些花,陛下看着心理也高兴。”
宫里风波不断,宫外也不消停。
杜渊纳妾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他把那个小妾送回去,还说要以贵妾之礼迎回,外面都传他恪守礼仪,温柔多情。
此事遭到杜胥夸赞,一向对自己臭脸的老爷子突然和颜悦色起来,让杜渊受用不已,日子好不快活。
“还是先生有办法,以后若是杜渊有难,还要拜托先生。”
“公子已解难,那鄙人所托之事。。。。。。”
“先生放心,我会拜托家父,只是今年科举已过,突然将你插进其他部有些突兀,不如就去礼部,做个主事副手如何?”
“能入礼部,已是大幸,多谢公子。”
“只是官员一事,还要家父禀报陛下与国师,请先生静候佳音。”
“今日先生别走,与杜渊痛饮一杯,谈谈这大煊如何?”
“公子盛情,那鄙人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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