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弟,姐姐永远怀念你-1
又进入了11月。八年前的2012年11月3日,明弟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那天雨雪交加,老天似乎也对他的逝去表示悲哀。
明弟小我3岁,他还不到60岁就走了,家人及亲朋好友无不为之痛惜。
得到噩耗的当晚,我几乎彻夜未眠。与他有关的桩桩往事,向电影一样从眼前掠过,生动而亲切。
明弟3岁进了北海幼儿园,那是一所最好的幼儿园。一般老百姓的孩子是进不去的。也不知当年父母托了什么关系,才把明弟送了进去。他在那里上了整4年。从一入园便是整托,只有周末才被接回家。
有一次接回家后,母亲问他,今天在幼儿园吃的什么?明弟答:片儿汤带馅儿。母亲先是一愣,接着噗哧一声笑了,猜出他说的是馄饨。以后多年,“片儿汤带馅”一直成为家人揶揄取笑他的话柄。
我上小学的时候,实行的是半日制。我上四年级的时候,明弟上了一年级,他跟我在同一所小学,我俩都是下午上课。明弟愚顽可爱,但功课不好,常被老师留下。有一天,他的班主任吴老师找到我的班级,让我放学后去找她,要跟我说说明弟的情况。
吴老师一见到我,话就收不住了,她列举了明弟的种种顽劣行为,说他上头两节课睡觉,叫都叫不醒,后两节课也不好好听讲。吴老师激动地说,你看看,他擤得这一堆鼻涕纸!又说,你瞧,课桌旁的墙皮也被他抠掉了,今天竟敢在课堂上用墙皮砍前面的男同学,作业也完成的一塌糊涂……。吴老师最后说,回去跟你父母好好反映反映,男孩子该打就得打一顿。
我那时很不懂事,回家后把老师的话如实向父母转达了。父亲听了顿时火了,母亲倒很冷静,说,这孩子睡觉是因为头两节课正好是幼儿园的午睡时间,他睡了4年的习惯,很难在一个学期纠正过来,这倒情有可原。父亲说,那抠墙皮砍人呢?怎么解释?他刚上学就敢这样胡闹,不管教怎么能行?母亲一时无语。父亲脾气很大,冲着明弟吼道,把搓板放到院里,跪到上面去!
我们都很惧怕父亲。明弟乖乖地跪倒了搓板上。我的心揪了起来,没想到父亲会发如此大火,我后悔向父母如实转达了老师的话。明弟穿的是短裤,搓板的棱角咯着他稚嫩的双膝,我似乎也感到了疼痛。偏偏这时,天上开始飘落起稀疏的雨点,看着明弟跪在小雨中无声地哭泣,我真恨不得惩罚的是自己!
祖父见状不干了,对父亲说,你怎能这样教育孩子?说着一把将明弟拉了起来,推进了屋。这事虽然过去多年,我却何时想起都不安宁,强大的内疚和自责吞噬着我,感觉明弟受惩罚与我这个当姐姐的有推卸不了的干系,我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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