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节刚过,几个朋友相约去柬埔寨。柬埔寨实行落地签,拎着护照就动身。大连飞往广州的飞机上,朋友告诉我,同行的人中还有李宪民,整个行程都是他安排的。在广州机场,我见到李宪民,这也是我们的初识。
宪民是吉林人,后来走出体制到大连发展,公司经营的风生水起,也结交了不少大连的朋友。飞机在曼谷落地后,导游老杨来接我们。
老杨祖籍云南,至今还有族人居住在云南腾冲。老杨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国军93师的军人。当年93师退入缅甸,师长李弥跑了,全师官兵被丢弃在泰缅老三国边境的金三角地区,台湾顾不上,北京不让回,泰缅两国政府还不时地出兵围剿。残兵们一边与数倍于己的政府军抗争,一边种粮食,种大烟,自食其力,在艰苦的环境中过着处处无家处处家的日子。直到老杨这一辈,一部分人被泰国政府招募为雇佣军与叛军作战,十年工夫,老杨用一条伤腿换来了泰国国藉,并以导游为生。
老杨对我说,在泰国,人们把兄弟称之PP,P要放在姓氐之前,他和宪民相识多年,已经是好兄弟了,所以他称宪民为P李,宪民则称他为P杨,于是我们以P互称,P龙、P刘,P猫,都是屁在前面,跟着P杨来到泰柬边境口岸波贝。
在波贝,我看到老杨叫来一辆人力车,把我们的行李装上去,又托人给边境警察送去一沓钱。看着我满脸惊讶的样子,老杨说,行李先让人送过境,我们一会儿从便捷通道过境。不大一会儿,办事的人回来了,果然神奇,花了银子,我们直接从便道入了境,一出一进,猫连人家海关边检是什么样都没看到,听说我们的入境登记表都是一位女警帮忙填写的。
我问老杨这次过境要付多少费。老杨说,他们常走这条道,行李转运和海关小费各给万八的就行了。
小费要给个万八的,猫顿时目瞪口呆。
进入柬埔寨境内,沿途的小吃摊上摆放着油炸的各种昆虫,有蟋蟀,有蚂蚱,有蝉有水蟑螂,听说还有蜘蛛有田鼠有蝙蝠。老杨说,在柬埔寨,带翅膀的,除了飞机通吃,四条腿的,除了桌椅通吃。看着我略带恐惧的表情,宪民说,也有不带腿和翅膀的,洞里萨湖里的笋壳鱼就相当美味。宪民让老杨给地陪挂电话,晚餐一定要把笋壳鱼安排上。
晚餐时我们点了一条两斤来重的笋壳鱼,听说要价十二万。猫一边吃鱼一边掰弄指头算算这条鱼该值多少中国钱,以至于竟没有品出鱼的味道。后来还是宪民帮我算明白了,这条鱼折三十美金,一美金相当于四千柬币。我想到今天过海关给的小费大约两三美元,又想到了自己兜里揣的250美金,心中一怔,继而大喜,呵呵,初识李宪民,让我成了猫百万。
后来我们又一起去了欧洲,一起去了日本,在海南圈,太极拳圈,新西兰圈等多个圈子中相遇,我们由初识成了朋友。宪民还有个麻将圈,那个圈子里的许多人又交织在太极拳圈里。那天,身处两圈的关总请我们这些老同志吃饭,宪民特地在饭前组织个麻局,几圈下来,帮关总把做东的银子凑齐了。
饭桌上大伙提起此事,关总直夸宪民讲究。
宪民讲究!许多人都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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