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阳光不知哪天回到乡下老家去了,昨天一个劲儿在朋友圈晒着做麻糍。
完工的麻糍冬至,一九的开始,冬天真正到来了。农村里地里的活都已经结束了,只有菜园子里的一些蔬菜需要照料,农人们辛苦了一年,可以安心下来准备一些过年的食粮了。在外奔波的孩子们也会在这个时令赶回家一趟,因为冬至要上坟祭祖,感谢祖先的保佑让一家人顺利的度过一年。麻糍就是拿去祭祖的必备物品。
麻糍的制作在我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就是捶打。太阳暖暖的晒着,院子里大人小孩围了一大圈。石臼早已洗净擦干原地待命,力气大的男人也已经摩拳擦掌攥紧了捶棍,石臼旁备好了一盘凉水,一碗结冻的猪油。蒸熟的米粉就着蒸笼热气腾腾的被端了出来,直接倒进了石臼。妇人蹲下身来,用手指勾了一块猪油,搽护手霜一般抹了手,又抹了抹捶棍的头。打麻糍开始了,男人抡起捶棍一锤打下,米粉团陷下一个大圆坑,妇人马上伸手把边上的面团翻进去补坑。抹了油的手滑溜溜的不会粘上面团,但是烫,就在冷水盆里浸一下手。捶一下,翻一下,两个人就这样一捶一翻的进行着。边上晒着太阳的人们,一边看着打麻糍一边说着一些农家的小段子,引得大家嘻哈声一片。小孩子总是样样新鲜,嚷着我也来我也来,男人把捶棍一递,“好好好,培养一个接班人。”那小孩两手一抱,怎么也轮不起捶棍来。小伙子也想试一试,一抬捶棍一打,差点就砸了翻面团的手。“一锤配一臼,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不能乱配的哦!”不知哪位大爷在边上说,人们又哄笑一阵。打麻糍的大伯大娘会心一笑,配合默契地继续捶打。面团被打得足够有韧劲了,三五个妇人便把面团搬到了台面上,把这一大坨面使劲按压,按成两个大圆饼,上一层下一层,中间撒上一层黑芝麻红糖碾的粉,然后在上面撒一些干面粉,切成一块块菱形。小孩子们便一哄而上抢着开吃起来。
石臼到了黄昏时分,山间小路上开始热闹起来。男人们扛着锄头吊着个篮子,领着老婆孩子上山祭祖去。我记得我家的篮子里都是放了一碗肉,一碗豆腐,两盘麻糍,烧纸和香。在爷爷奶奶的坟前,每一次父亲总是点了香,一边拜一边说:“爹呀娘呀,冬至了,我们来拜你们了,保佑孩子们在外面一切顺利呀。”
班长阳光又发了一条朋友圈:“我闻到了过年的味道。”想到在环球港一起喝咖啡时他说:“年纪越来越大了,现在想最好的生活就是回到老家吃着家乡的味道,陪在父母的身边。”我忍不住给他回了一条:
“求你,不要发了。因为,我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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