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镇上来住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因为沉迷学习,主动忽略了很多生活上的不如意。
但其实,万物生长,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还在毫无预兆地一一上演。
大哥还是对那个女人不死心,隔三差五,便出门去找她。所谓念念不忘,必有耳光,那个女人被纠缠得忍无可忍了,就找人把大哥狠狠收拾一顿。
大哥情感受挫,在果园里也是天天累死累活,再加上果园前期除了投资没有收益,更是穷困潦倒,郁闷满腹。
回想一下,大哥似乎这一生都在跟挫败感纠缠,本来脾气就不好,这冲天的扈气发泄在婆婆身上就成了常态。
他回老家时,若正赶上大哥不在家去找那女人了,必定勃然大怒,朝着我那可怜的婆婆发火。
我真心觉得婆婆命运不济一生坎坷,因着她的两个儿子,老来也不得安生。看看满头白发瘦小枯干的婆婆,至少比她同龄的老人再老上10岁。
每次我回去看她,婆婆总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和我诉苦:大哥如何气她,工人如何偷懒,身体如何不利,生活如何凄苦,再到命运如此多艰……
她唉声叹气怨声载道,我能理解她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所承受的痛苦,但是,我也无法把她从命运的漩涡里救出来啊!
面对这个一辈子逆来顺受对孩子毫无管教力的老人,我能做的,也许就是陪她聊天给她宽心,尽最大可能孝敬她关心她了。
2014年的春天,大哥和婆婆之间的矛盾终于在一次争吵后激化了。
那一次,醉酒后的大哥又一次朝婆婆发火,婆婆没像从前一样忍气吞声,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大哥怒气冲冲地把婆婆推了一个趔趄,结果婆婆倒在一堆家具杂物上,小腿当时就肿了。大哥不但不关心,还骂咧咧地叫婆婆滚远点。
伤心欲绝的婆婆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自己收拾东西坐车去了几千里外的西安她老姐姐家。
当然,这都是后来婆婆给我说的。
婆婆走那天,我和他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他回老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大哥喝的两眼通红,他才知道婆婆离家出走的事。
他是哭着回来的。
没有婆婆在,大哥生活无人问津,更别说打理果园,招呼工人了。
这个家,真成一盘散沙了!
那几天,我也忧心不已。
虽然联系到了西安的婆婆,但是她死活不愿回来。
大哥整天醉生梦死,清醒的时候给我发信息说,感谢我这么多年对可可的照顾,以后还得拜托我照顾孩子,他也准备离家出走了。
我老公呢?又急又气,却想不出任何办法,也是借酒浇愁,每天喝到酩酊大醉,躺地上拉都拉不起来。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想着风雨飘摇的家,我也泪流满面,彷徨无措。
那段日子,成了难以下咽的黄连,除了苦,还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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