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肃穆,秋意疏凉。山里的寂静,被远处的打斗声搅动,几只惊鸟拍翅远去,更觉一片空旷悠远。
凌风第八子,浑身都已被汗湿透,两只手把九环大刀的刀尖戳在地上,让身子有个借力,喘口气,歇一歇。前面闯过了四关,从第一关的满不在乎到现在气喘吁吁,他已深深领教了闯关的艰险。
第一关是八个人组成的战阵,每个人的单个实力并不是很强,但组合起来就不好办了。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斗不过群狼。八个人组成的战阵,上下左右前后,各个方位都封住,从气势上压倒你,看你单兵独将怎个应付。可偏偏碰上凌风第八子,这么个不要命的主儿,他有他的套路。凌风第八子的这口九环大刀,可不是一般的兵器,用的人不多,因为这口刀太重,用这兵器的都是猛将,有把子力气的,要不然单是这刀都挥不起来,怎么打?对付一般人,直接挥刀就砍,对方就扛不住。凌风第八子被八人围在当中,九环大刀挥起来一圈,就试探出对方实力,这个不要命的主儿,按照自己的套路,任其他兵刃落在自己身上不防,照准一个人连砍两刀,那人便倒下了。少了一人,战阵有了缺口,凌风第八子削瓜切菜一样,破阵完胜。心就轻飘飘的了。
第二关还是个组合阵,两个铁人和两个真人战阵。空间狭小,两个铁人相对固定,左边地出拳,右边地出脚。然后再左边地出脚,右边地出拳。身子要灵活翻飞躲开铁拳脚,铁拳脚像个铁锤,挨上一下也够呛。外面还有两个真人随时上手。开始就把轻飘飘的凌风第八子忙活的不亦乐乎,惊出一身冷汗。跟真人过了两招,真人的单个实力,让凌风第八子心中有数了。当下就想怎么对付这俩铁家伙。九环大刀跟别的兵器不一样的地方,还在于这口刀刀身厚,刀背边缘打了九个孔,每个孔上又有铁环,也是实打实的铁家伙,所以才重。凌风第八子不是只会拼命的傻小子,他凭借兵器的优势,找准铁人关节接口薄弱的地方,就劈了下去。第一下不行,再瞅准机会,用大刀背狠狠劈下去,这一回铁家伙也受不了了。凌风第八子就这样先干掉两个铁人,再对付两个真人,没在费力气,闯过了第二关。
第三关是单个高手,用的兵器是长枪。长枪是长柄上安装利刃,枪柄加上枪头芒刃有三米多长,枪柄是牛筋木做的,有比较好的韧性,枪头则锋利无比。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个高手把长枪舞地虎虎生风,凌风第八子根本近不了对方的身,对方枪枪不离自己的要害,忙的他只有招架之工,哪有还手之力。可是打了一阵子,凌风第八子的脑子又动起来,前两关都是利用兵器优势,这次他觉得依然可以。刚开始被打的有点懵,凌风第八子用九环大刀的刀背,去磕长枪柄与枪头的连接处。只见他左躲右闪,抓住机会就磕上去,经过几次大力磕,终于把对方枪头磕飞了,长枪变成了长棍。这时候凌风第八子稳住了心神,对方变得焦急起来,被他抓了破绽翻盘而胜。但是,这次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身上也有了伤口,比较狼狈。
第四关也是单个高手,对方用剑。剑术种类颇多,练剑高手各有所长,能够随心所欲,得心应手的,都难对付。与这位剑客过了几招,凌风第八子发现,剑是兵器中的君子,还真有点意思。对方持剑过来不猛不凶,顺着自己的刀势游走,凌风第八子以为对方剑不致命,刚要动歪脑筋,剑尖之上幻出点点寒光,瞬间自己已被挑出几道血口子。惊得他九环大刀上上下下砍出凌厉势头,对方才稍稍后退。凌风第八子看出来,对方剑招攻防俱佳,比招式自己赢不了,只有在力气上一拼了。凌风第八子的九环大刀,大开大阖,势道雄浑,一度占了上风。他突发奇想,用刀背上的铁环去圈住长剑,然后带过来拍飞出去。铁环圈住了长剑,那把剑是口宝剑,凌风第八子想把对方携裹过来时,对方宝剑把他的刀环削断了,俩人都是用足了力气,这时候都向后退,停不下来。
凌风第八子真不是只凭力气,这个脑子啊太快了,退着退着向后跑起来,就跑过了第四关,剑客也没追他,这才得已喘息的机会。跑到这里,看着前面的台阶,他思忖着,短短的十几节台阶,可不敢冒然而上。在这里有台阶是暗示什么?还是旁边有什么机关?
凌风第八子端详这台阶好一阵子了,终于下了决心,上去。
他一步一个台阶慢慢地走上去,迈过最后一节台阶,走到顶上的时候,抬头一看,师父在前面冲他笑着说:“怎么犹豫了半天啊!这台阶是第五关,测试心理的,过了这台阶,才算你通过考试了!”
树林中,微风轻拂。在浓密的树叶遮盖中,一个少年坐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居然落着一只雀儿。少年长时间的不动,让雀儿以为是树的一部分了,放心大胆站上去。少年便是凌风第八子。
昨天晚上,山下村里有人来找师父。李员外家女儿,靥笑春桃,榴齿含香。被大户人家的三少爷看上,刚开始有的女孩家是乐意的。但是,娶过门后,过不了多久,女孩子病的病、死的死,就没有在愿意嫁入这家的了,三少爷几次三番上门扰闹。李员外的女儿哪里肯依,李员外也不愿意的,怎奈三少爷请来打手、高手,今日来抢人。师父与村里来人商议,李家女儿先上花轿,半途中有人救下,李员外再去大户家讨要女儿,以绝后患。
一乘红色花轿,在一群人簇拥下过来了。头前一男子头戴红冠,身着大红批花,骑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凌风第八子定睛仔细观瞧,围着花轿的四人,身强彪壮,大步如飞,个个脸上剽悍之色。太阳穴凸着,眼睛鼓着,一看便知身怀武功,技艺不群。
四个精壮汉子后面,有一枯干老者,人精瘦,眼睛出奇的亮。凌风第八子注意到老者的这双手,根根手指如同黑炭条,却灵活无比。
凌风第八子一支飞镖掷出,正中高头大马前腿,大马应声倒地。这个男子就是三少爷,凌风第八子按照师父的吩咐,正在这里等着他。三少爷也被摔到地上,头上的红冠也摔掉了,好不狼狈。
凌风第八子从树上跳下,还未说话,四个汉子就围了上来。凌风第八子闯关的时候,打的都是战阵,他可不怕人多。唯独不美的是,九环刀太大,不好隐藏,这次不能用。让来人尝一尝俺的“降魔掌”吧,凌风第八子心中想。“降魔掌”是师父亲自传受的,虽然只有壹拾贰招式,但配合心法,练到精进,也是威力无比的。
降魔掌第一式,“我佛慈悲”,掌风绵柔,轻飘飘扫向四人。一个壮汉说时迟那时快,一掌朝凌风第八子面门劈来,劲风山涌。凌风第八子身形晃动,但身后疾风狂啸,躲过前面掌风,顺势向后劈出一掌,后面人退。其余三人合围,三掌袭来,凌风第八子“佛光普照”一掌挥出,强劲掌风硬碰三人合力,四人各自后退一步。
四条壮汉把凌风第八子围在当中,互相对了下眼色,四人从四个方向一起攻来。凌风第八子,身形跃起,“佛祖莅座”一式,空中盘坐,掌风由上而下,劲扫四人。四人向后退身,凌风第八子,稳稳落在当中。一人看他刚落地,猛攻凌风第八子的下盘,扫堂腿接几道劲风又来。凌风第八子身后之人,也抡起两掌,朝凌风第八子软肋偷袭而来。
凌风第八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几个招式神出鬼没,从不同方向接连祭出,对方四人手忙脚乱,已无还手之力。凌风第八子这一套降魔掌法,是师父亲自传与自己的,配合心法自己也苦练多时了。这一次为救人,匡扶正义,与降魔掌法宗旨要义契合,凌风第八子运用掌法又有了一番心得。
精瘦老者,跃身进入圈内道:“小子,来来来,跟爷爷过两招。”一道热风扑面而来,凌风第八子急闪,一招“诸法空相”,人已消失在精瘦老者面前,热风扑空。老者人未转身,第二掌已到身后。凌风第八子空中旋转,躲过老者掌风,一招“不生不灭”,拍向老者右肩。老者闪身避过右肩的一掌,在刚落地的凌风第八子后背,八成功力一掌拍出,五根炭条一样的手指发出黑亮的光。老者的一双手掌是在天外飞石的大热中锻造、磨砺的,吸收了大量热力,老者的内功也上乘。因此,手指发出热量的时候,到了发光的程度。
一股强劲热力席卷凌风第八子的五脏六腑,凌风第八子运用心法行功一个周天,暗中与热力抗衡。精瘦老者知凌风第八子中了这一掌,马上趁这个当口,第二掌就到了。凌风第八子心中滕然升起豪迈之情,不管怎样也要拼倒底,好为师兄弟们拖住时间,他们救人能够成功。一招“十地顿超”,自己不再用内力与老者的热力纠缠,全力挥出一掌,顶住老者攻来的这掌。两人掌力相对,对方掌力越来越热,好像自己的七经八脉都在火里煅烧,浑身都是烫的。
凌风第八子忍住灼热滚烫,任头上“霹雳吧啦”的汗水,掉到胳膊“嘶嘶”直响,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死也要顶住。放开心神,降魔掌最后两招“破除魔障,诸魔远离”,凌风第八子用尽全身功力祭出,自己也缓缓的倒下去了。
一抹阳光挤进屋里来,照射到凌风第八子脸上。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凌风第八子睁开了眼睛,口中嘟囔着:“这么吵啊,不让睡啊?”
师父推开门进来了,笑着问:“身体感觉怎么样?”凌风第八子一咕噜坐起来,手脚没事,身体还清爽了,道:“师父,我没事了,人救得怎么样?”师父道:“人已经就出来了,都按照商议好的办妥了。这一回,你立功了。你的内功又进了一步,化解了热魔掌,练降魔掌是要扶危解困,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当你的心神全放开,不在为自己安全抵抗时,你用的才是“破除魔障”招式,那个热魔就从你的身体里通过了,出去了,你的身体也就做到“诸魔远离”了,功力才能精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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