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雷家书》中,傅雷曾这样向傅聪写道:“我祝贺你有跟自己斗争的勇气。一个又一个的筋斗栽过去,只要爬起来,一定会逐渐攀上高峰,超脱在小我之上。辛酸的眼泪是培养你心灵的酒浆。不经历尖锐的痛苦的人,不会有深厚博大的同情心,所以孩子,我很高兴你这种蜕变的过程,但愿你将来比我对人生有更深切的了解,对人类有更热烈的爱,对艺术有更诚挚的信心!”
第一次看到这段话并分享给一位朋友时,他说:“我怎么觉得这么鸡汤呢?”
他这么一说,我便大概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理解,再交流下去也只会话不投机半句多。因此,我没再说话。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孩子该有的样子。或者说,是众人对别人该有的样子。
一个父亲,可以既不吝啬给予孩子爱和鼓励,也可以毫不避讳地告诉孩子,唯有受得住蜕变的痛苦过程,才能拥有对自己对人生的更深切的体会并达成自己对人生的追求。
芸芸众生,在不吝啬给予他人善意与宽容的同时,也能义正言辞且有原则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一个有具备的同情心,是建立在强大与慈悲的内心上的,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才有的广阔胸怀,是看过人间炎凉才有的通透睿智,是走过荆棘密布的道路才有的慈悲接纳。
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去爱一个人,也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宽容一个人,大抵是因为明白了这是对自己的宽恕,也大抵是因为了解了温柔以待他人,才是自己最强大的表现。
有幸知道了汪曾祺说过的———爱,是一件非专业的事情,不是本事,不是能力,是花木那样的生长,有一份对光阴和季节的钟情和执着。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
是在真真切切的爱上某样东西之后,才对这样的话产生了共鸣。
从我爱上阅读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智慧;
从我爱上诗词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生活;
从我爱上宽容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自己;
从我爱上自己的那天起,我才决心要好好爱那些我想爱的。
是啊,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是那种,能让我们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愉悦、快乐和满足爱着。
因为只有这种爱,才能让我们心无倦怠、无所畏惧的坚持前行。
2.
每一年都要入住一次令人避之不及的医院,都是些说大不大却也能给生活带来影响的毛病。
前几日,同朋友去赴宴,她发现久未相见的老友瘦得与从前判若两人,询问之下方知对方是因患了喉癌,手术治疗才引起了体重的下降。
听到“喉癌”,我瞬间耳朵一竖。
因为从去年十月份至今,自己频繁出现喉咙沙哑、间歇性失声等情况。
酒过三巡后,我向那位朋友了解了一些他发病前后的症状,并说了自己近一年的情况。
随后,对方建议我去做个喉镜检查一下,有问题就趁早治疗,没问题则可以更好的生活和工作。
隔天下午,我满心忐忑地去到医院,一番检查后,我问医生有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肯定的告诉我说——有!
“不会吧?什么问题啊?严重吗?”我着急地发出一连串疑问。
可因为医生当时正在忙其他事情,以至于无法分心给我答复。
焦急的等待过后,医生告诉我说“你声带长了息肉,需要手术切除。切除后声带需要一段时间休养,最好减少说话,考虑到复发的可能性,以后生活中你也需要注意声带的保护。”
听上去,只是一个小手术。
可我想到的,是以后的生存,因为视力问题,本身已经有很多工作无法胜任。
好不容易在“电话销售”的行业里找到了一些满足和价值,还有我的讲师梦,似乎又都要被断送……
总是有这样那样意料之外的事不请自来,在我以为生活慢慢变好的时候,在我以为自己慢慢变好的时候,在我以为命运开始眷顾我的时候,在我以为梦想和信念会带我找到奇迹的时候。
好奇的是,我的固执还可以支撑我多久?会不会仅一念之间,便选择了向命运低头认输?
可又忍不住宽慰自己,或许是老天在为我敲响警钟,或许是命运在为我扼杀更危险的种子,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潜意识在阻止自己进入更艰难的处境。
还没有走上的那条路,或者始终都无能为力踏上的那条路,无法知晓它于我而言究竟是对是错,但将不得不踏上的那条路,一定是有意义的路吧。
只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并且,希望在更大更难的问题面前,我都可以有勇气这般安慰自己、鼓励自己。
以爱之名,以期待之名,无论大风大浪,无论道阻且长。
一如既往地提醒自己——世间可爱,因为我所爱;人间值得,因为爱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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