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半夜被尿憋醒,郑乾一直睡到闹钟在肚皮上跳舞。而且,还没有睡够,两个眼皮还在打架,郑乾只能努力半睁着眼睛,有时候不注意,眼睛又悄悄地闭上。
这两天,郑乾需要出一个方案,他得好好想想,整体上这件事对他来讲没有难度,真正让他为难的仍然是脸面,他想走,游离在队伍之外。他也很犹豫,当下了走的决心之后,内心又无比紧张,他是恐惧的,自己离开了公司,羽翼未丰,还不具有抗击风雨的能力,未知的前途让他忧虑无比。
当得知可以做个方案,苟且留下来,他反而觉得轻松一些,既能挣钱,轻松地挣钱,又能避免做他不擅长的事情。短期看这是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长期看这是一个暂时的缓冲,整体来讲,郑乾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像中国队一样,他得争取得分,才能在人生的下半场追平甚至反超。
天刚蒙蒙亮,郑乾嗓子疼得像刀割,每咽一口唾沫,就像穿越鼓胀的水龙头强烈的压迫似乎能冲破喉咙。大妈有开始拖椅子,用拖把拖地,开灯的啪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今天是新的一天,摆在郑乾面前的有很多事情。他要处理个私活,这是他全段时间找工作的间隙找到的,他很重视这个私活,几年来很少能够集中心神处理案件了,这是很好的契机,检验下自己的功力是不是退化,顺便整几个辛苦钱。郑乾隐隐觉得,这件事只能作为权宜之计,长远看仍然是出卖劳动力的挣钱方法,与之前的计件工,没有本质区别。
高明的人,是构建体系,赚钱的体系,自动去赚钱,或者运营资本,让资本自动生钱。郑乾做得案子显然不是属于构建体系,也不属于运营的资本,郑乾知道这只是一个退路,退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最后拿来糊口的技能而已,他得为自己找条后路。以郑乾的眼界,他只能看到眼前的这一个事,还有再往前一点的另一个事,这两个事都不容易,是不是能让他在下半场翻盘,郑乾不太好说。
让郑乾心里打鼓的是,出了第一个最为最后兜底的方案。他忙忙碌碌的另一件事,却迟迟没有走上正轨,至少在郑乾看来,他仍然处于山中,茫茫然地穿梭在树林里,还没有找到豁然开朗的通路,直达山顶的路。郑乾还在拿着削笔刀,切割着粗壮的藤蔓,繁茂的枝叶把上山路藏起来,郑乾在努力找。而打击郑乾信心的是,技术,对,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不知道会不会,或者在何时就能替掉人的工作了,对这样的方向,郑乾有点忧虑。在他的设想里,人工智能如果投喂大量的资料,按照自己的模式开发出一套取悦人的产品出来似乎不是困难的事情。但是也让郑乾觉得心潮澎湃的是,自己加人工智能,也许就能活成一个团队,就像星球大战里天行者与r2的搭档一样,驾驶反叛者的战斗机,做一个游弋在太空的天行者。
是的,自己加人工智能,取代自己加别人,这样极少的办公室政治,琢磨对方的心意,让郑乾觉得是未来最舒服的办公组合。至少人工智能还不会说一句藏三句,也不会说梦棱两可,发散出无限可能,让人捉摸不透的暗示或者隐语。郑乾觉得这是个趋势,保留自己作为人的独特性,加上人工智能强大算力和执行,自己也许真能搞定事情。前提是,在那一方面,作为人,他必须足够稀缺和独特。
郑乾抚摸着下吧,坚挺的胡须划过手指,眼神迷离起来,人和机器的组合,未来难以想象,明天不知道会以何种面貌到来,但肯定会冲垮自己现有的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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