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知乎专栏《折腾 》中的一篇,《折腾 》讲的都是职场创业,太闹。但突然觉得这一章挺适合简书的,就搬了过来,希望大家喜欢。以下为原文: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点着火了,我赶紧一脚油门开溜。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好像那个武警都已经开始朝我走了过来,看我一溜烟的开走了,才停下脚步。也就那一次,我才知道什么叫“吓得一身醉意全无”!
为什么这事记得这么清楚?一方面可能是吓的,另一方面或许从那时开始,一个念头就悄悄的冒了出来:这样的日子有意思么?
或许,仅仅是或许,我没太多时间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公司算不算“上了正轨”,好像什么都有了:办公室,业务员,设计师,项目经理,每个月开工一两套工地,虽然好像还是在亏钱,但似乎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还是很忙,越来越忙。
无休止的忙碌,我讨厌它,但好像又离不开它。忙让我觉得踏实,如果有那么一刻我闲了下来,我就会心慌,我就会想找点事情来做。
意识到这一点是有一次黎叔喊我干什么事,大概是吃饭之类的,我说我还有事啊!“什么事呢?”娟儿问。
“去(某某工地)收工程款。”我说。
“就收个工程款?”娟儿继续问。
我想了想,“是啊!”
娟儿奇怪了:“就收个工程款为什么非要你去跑一趟呢?你就让毕方英去给你带回来不就行了?”
我想想也是啊:为什么我一定要跑一趟呢?一时就愣住了。
我爸在旁边拉着脸:“你看看你,当的个什么老板?主次都分不清!只知道说你忙,你一点到晚忙的些什么嘛?”
被他这么一搅合,黎叔又还在旁边等着,我也就什么都没空细想了,掏出电话快步走到一边给毕方英打电话。背后听到我爸在和黎叔说:“他就是个将才,成不了帅才……”
黎叔无所谓的笑着说:“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过来的……”
给毕方英打完电话,我心里特别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爸的指责,还是其他原因。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能静下心来,反复的多琢磨一会儿,或许……或许我装饰公司关门就关得早些了!
心能静下来的日子太少了。
所以有一件事我很享受,也记得特别清楚:“疯子”和“耗子”喊我一起去喝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爱好。茶楼在磁器口,嘉陵江畔的一个古镇老街,是重庆人最喜欢去的一个景点。节假日时分,接踵磨肩,热闹非凡。但不知为何,茶楼虽在街边,却让人感觉十分清幽。
我最喜欢坐在二楼,倚窗看楼下的行人。这茶楼还是老式的木结构,窗户也古色古香,不是玻璃,好像是一个木棚支了出去。木质的地板,踩上去偶尔一脚会嘎吱嘎吱的作响,茶楼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一个黑胶唱片机,咿咿呀呀的放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旋律,一杯香茗,让人恍惚中不知今夕何年。
茶楼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开的。他们主要是卖茶和茶具,但顾客的茶和茶具可以“寄存”在店里,这样每次顾客到店里来的时候,都可以坐在茶桌前,“泡一壶我的98年普洱”之类的,请大家一起品一品,聊聊天。
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可以聊,天南海北什么都可以聊,聊得最多的还是茶。这一泡茶汤色如何,味道如何。开始我觉得这有点夸张有点做作,心里偷笑,不都是茶么?所以当“疯子”问我这陈年的普洱感觉如何的时候,我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不错,一股灰尘的味道。”瞟了一眼“疯子”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呵呵的笑了出来。
“滚!”“疯子”这才回过味来,“你就一个俗人!俗!时间的味道,懂不懂?”
所以好端端的品茶会就被我带偏了,最记得是一次我刚说完“不错”,“耗子”就接嘴:“再加点茉莉花就更好了,是吧?”
我们这样逗嘴,也逗乐了茶楼的老板娘。但她笑也笑得很收敛,她边笑着边沏茶,身条挺拔,配着盘起的发髻,秀出修长的脖子,一身旗袍样式的花衣,在这古香古色的茶楼里,笑靥如花……是兰花,空谷幽兰。
我一直觉得她和她老公,是一对璧人。他老公相貌也是一般,但一身的儒雅气息。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坐在一起,散落在这个茶楼里,都那么和谐那么自然。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吧?但他们就在这喧嚣的古镇,开一间清幽的茶馆,他们话都不多,除非谈到茶的时候。看他们侃侃而谈,我常常会失神:都是在做生意啊,他们怎么就能把生意做成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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