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在一棵冬日的腊梅树下,等它降落一瓣两瓣的花瓣,然后拿去泡茶。

院子里有几棵腊梅树,挨着走廊尽头的那一棵开得最早。站在我的房门前时常能闻到它清冷的香味,若有若无地注入到空气中。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想喝茶,独偏爱小青柑。逢着成都春季茶博会,买了一些放在家里。因为没有好的泡茶工具,每每犯起茶瘾,都只囫囵着用一个大马克杯冲上开水了事。
这样泡了几次,就不忍心再泡了。只好把剩下的几颗存起来,这一等就到了冬天腊梅花开的时候。
我从门前踱步到腊梅树下,仰起头看它初绽得花瓣,数数枝桠上都开了几朵。我想着要从哪里下手才不会有失礼貌,不会让其他的花瓣觉得孤单。
开得完全的花瓣,想着它可能不要多长时日就会掉落,也不急于这一时把它摘下来。还是花骨朵的,就更加不忍它未曾开放就逝去的模样。
这样挑来挑去,也没找着一朵合适的下手。于是,我想不如搬张椅子,在树下等它降落。
这何尝不是一个好办法。我只需坐在树下,背靠着它,或拿本书,或只是思考。
等花朵成熟,等它离开树的枝桠,等花瓣落在我的身上,我合起又打开的书里。
这时,我只需轻轻拾起它,好好安放它刚刚逝去的身体。用清水为它沐浴,用茶叶为它熏香。
它和在我的茶里,将它最后一抹灵气溶在水里,嵌入另一个生命当中。
只是,我也只是这样想了一想。这样浪漫又无聊的事情不知道古人可曾做过,又或者是像我这样的现代人偶然产生的念头。
我等不及了,等不来它的降落。其实我是真的等过那么一会的,就只用了那么一点点时间。
我在它的身旁转悠,忽而抬起头观察,忽而低下头探寻落在草丛里的那些。
总归来的不是时候,草丛里的花瓣已经冻得暗淡饥瘦,灵魂的香气也已经消散在了土壤里。
我曾捡起过它们,把它们捧在手心里,抚摸它们冰冷的身体,我觉不着一点触感。轻轻地嗅,也觉不着一丝香味。
我相信它们已然逝去了的事实,不再勉强自己对它们过度的忧伤,我将它们从手中滑落,继续洒在草里。
生命无非是一个过程,无非是一个从生到死的历程,无非是一个又一个绽放,一个又一个消逝!
我不再纠结是否要守在树下等它降落。我逮着几朵开得正冷冽的拿去泡茶,先用凉水浸泡,再一朵一朵的夹起,放在温热的茶里,我为它取名——冷香茶!
只需那么一会,腊梅花的香味就深入骨髓的渗透到茶叶的每一个毛孔里,无孔不入的肆意游走。
它活在另一个生命里,仍然绽放着。我看见它在水里一秒秒降落,又一秒秒浮起,时间也随它们逝去,就这样不再回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