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时光飞逝,春去夏又至。望着眼前红红的樱桃,我的思绪飘到了记忆深处。
往事悠悠,如在昨天。
那天中午,爷爷从蚌埠来家了,病得很重,虚弱地躺在小床上。妈妈和婶子在厨房细心地给爷爷做着饭。西红柿烫在了开水里,一会儿工夫便能轻轻地揭去薄薄的皮。它清香怡人,已经有了夏天的气息。
爸爸从厨房里把一碗面丝茶端到了爷爷的床头,那是爷爷从前很喜欢喝的,但现在他只尝了几口。
妈妈温柔地对我说,西屋桌子上有一碗给爷爷买的樱桃,叫我去吃几颗。
我赶忙去了,望见了一碗的晶莹剔透。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我小心翼翼地撷起一颗,它很有弹性,放进嘴里含着,滑来滑去调皮得很。它娇嫩得无需去咬,用舌头轻轻一挑一压,那缕酸酸甜甜便在口中晕染开来。
我如此喜欢,却仅吃了一颗,我要给爷爷留着。
日子如水,爷爷的病情未见好转。我家的葡萄架下,那一串串葡萄正在长大。
从前,馋嘴的我和弟弟总是等不及整串葡萄全熟,见到哪颗熟了便揪下来吃进肚里,最后,葡萄架下常常挂着一串串光秃秃的葡萄梗。而爷爷生病后,我们不再一个个地揪葡萄,而是盼着它们快些成熟。
终于,有一整串葡萄全熟了,紫中透亮。妈妈用剪刀剪下来,轻轻地放到我手里。我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和弟弟一起给爷爷送去。
我给爷爷铺床,看到他欢喜地笑,我想着不能让爷爷白疼我一场。
爷爷从箱子里拿出一包馃子,一层层打开来,那一只只馃子就像一个个月牙儿。爷爷让我吃,我想给他留着便说不吃,他却非让我吃。我拿起一只轻轻咬了一口,浅黄色的糖稀便汩汩地溢了出来。“可甜?”爷爷问。“甜得很!”我笑着说。爷爷就笑,我吃了比他自己吃了还叫他高兴。
夏天还未过完呢,爷爷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此刻,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
花开花又落,花瓣洒了一地,却芬芳了绵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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