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瓶子

沉默的瓶子

我不会说，当被倒进大海的时候

我在留恋瓶子

留恋没有风浪，没有腥臭的瓶子

即使没有朋友

即使空气稀薄，即使原形毕露

作为水，我不向往蓝天

不向往高高在上的白云，绚烂的彩虹

只想守着瓶子

从街角滚到田园，从铁桶滚到犬屋

即使晕眩，即使呕吐

我也不走，我要守着瓶子，直到迟暮

瓶子推开盖，赶我

把我从瓶底一气甩出，态度狠毒

全然忘了，我是它唯一护住的

唯一用生命从烈阳下，从牲口中护住的水

竟要赶我走？

我不甘，即便身下是儿时梦寐的海

我却留恋瓶子

留恋没有风浪，没有腥臭，纯净的

沉默着的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