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一拂袖,上清天的穹顶被浑搅成旋涡状,白云揉碎在青蓝色里,波纹一层一层向外荡开。将夜仰在虚空中,身下其实有个水晶椅,她有些犯困了,白与蓝相融,是舒服的浅蓝色,看的眼皮直往下垂。
在眼睛还有一条狭细的缝时,她猛地睁开眼,眉梢带着稍许怒意,站起身,又一个挥袖,夜上了。不过没有似海星辰,偌大夜色里,她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夜还是将夜。
“司牧连……”
“司牧连!”
“司牧连——”
将夜发现一个极好的法子来打发时间,她不停的在黑暗里喊他的名字。他听不见,没有人能听见,那么,她可以偷偷地……肆无忌惮地想他吧……
耳畔微微清风掠过,清风沿脸颊覆上双眼,一幅画面在夜里摇曳着微弱的光,却是这里唯一的亮。
那是司牧连的身影,他近在咫尺对她笑:“我也觉得捉恶灵一路实在枯燥,那就一起吧,你探路,我开路,怎样?”
将夜闭着眼,眼睫莹莹,嘴角微扬轻轻说了一声:“好。”
就是这声‘好’,凡生轨迹便锁定了那条最艰辛的,可是那又如何,管世人生来道路多么顺畅无阻,他们少了一个司牧连,便不完整。她这般蛮横的想。
将夜从不求结果,万物走过,在她这里都是缱绻。
将夜伸手指尖拈了个灵诀,睁开眼,上清天上的云正荡着风轻浮,冥枯神府依旧绕着凌波七彩,远远看着威严庄重,势压六界。
前些日子骨陵神君说那把用万生恶灵灰烬铸成的黑石椅,今日要给她移回来。将夜抬眼,风聚成旋涡生在脚下,转瞬间已身在冥枯神府,黑石椅端放在灵泉边上,一如万载年间。
忽然之间,风云骤变,上清天以一种撕碎片的方式剥落,琉璃玉碎的声音充斥着耳膜,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持续喊着,慢慢的,琉璃玉碎声渐消,将夜清楚的听见司牧连在喊将离。
‘将离’那是她在凡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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