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现当代的纯文学，我接触的顺序大致是余华-韩少功-陈忠实-施蛰存-汪曾祺-史铁生，大概这几位读的印象深刻一些。

性的描写也算一大主题，不同的作家表现出来的风格迥异。最近见缝插针的读莫言的《生死疲劳》，其中提到性（或性器官）的描写真不在少数，而且视角奇异——驴、猪等等的动物视角。但莫言的文字始终不能喜欢。

他不比余华的粗粝中带有明显的质感，洋洋洒洒的文体中，有不少不够简洁有力和精确的，甚至作者的频频出场和戏言部分，总有故作聪明的嫌疑，让我感到十分拖沓，读的不尽兴。

微信读书上是2500余页，我这么上进的看了大概十天，一半还没读到，然而长征已然走到一半，我还是争取给看完吧。几位作家中，我认为性的描写在格调、语言、思想性方面，史铁生在更高的层次，也是我最喜欢的。

莫言的文字，生理器官和性的描写是赤裸相见。粗粝、夸张（也可以说是他故意的吧）、泥沙俱下。我常感觉展露的超过它负载情节任务的需要。

而史铁生写性是坦诚，干净，形而上的，由此及彼的。从对这个问题的袒露、遮掩、困惑，描写人对自身生存困境的思考和追问。赤裸是一种技巧，而坦诚是一种态度。我喜欢史铁生的坦诚，并且在坦诚、哲思的气质之上，他的语言还粹炼出天然去雕饰的诗意。

02

晚上回来，经过靠近家门口的一个十字路口。那路的右边有一个阿姨在马路牙子以外卖自己打的野生鱼。但位置已经是在马路上，看上去十分的危险。而在马路的另一侧，马路牙子以内，有一个自发集合的小市场，很多阿姨也在那里卖各种小菜和农副产品。

我走过红绿灯后觉得不妥，又折返劝她不要再这样做。我从三个理由试图说服她，一、马路边上太危险；二、单独的一个摊子客流太少（即没有势能）；三、即使有客人，也不敢在她面前停驻来买东西，无法成交。她笑笑，说马上回去了。

不知道我的劝说有没有效果，但我感到，我们普通人其实很多人都这样，做一些事情是非常盲目的，无明的，没有计算清楚厉害关系。

冒着生命危险，在马路边做并不红火的小生意，这是非常不值当的。她完全可以到另一侧跟别人一起卖。孰轻孰重若经掂量不难判断。如果她的儿女看见一定不会同意他们这样的做法。

想起来雾满拦江在《我不过低配的人生》里提到一个例子。

他一个朋友的乡下熟人喜欢喝小酒，因为没有钱，常喝低劣的散装白酒，有一次一位酒友喝到了有毒的假酒，中毒导致双目失明。他的朋友由此震惊，低品质的生活习惯，是需要巨大的人生成本来维持的。

有些事，有些习惯，图便宜/便利的代价可能是我们承受不起的。有些可以当下就能判断，比如这位阿姨，有些则需要在更长的时间尺度上去判断，比如为了舒服放弃锻炼、怕麻烦不精进手艺活功课。道理上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