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o一章 酒中定下油坊事 奉军两部又内讧
乔本茂听赵老翰说到豆饼的事，马上问道：“日本人买豆饼是为了种地？他们真要大量收购豆饼？原来不是传言的那样，用豆饼再去榨油。”
乔本茂两个问问到点子上了。赵老翰马上说：“那叫滕田健雄的就是这么说的，有多少他要多少。过去，大豆合同在他们手握着，大部分都分给了在这疙瘩的日本人，就是让他们不花钱就买大豆，赚钱容易，好让日本人都到这疙瘩来整钱来。钱到他们手，愿意给钱就给点，不想给钱的就从三泰栈拿日本货顶缸。这回豆饼可不是谁都有的，没有一定的实力是开不起油坊的。他这么说也是咱这疙瘩没几家开油坊。小鼻子多鬼呀。”
乔本茂喃喃地说：“原来是这样，要不总号问我建个油坊行不行。要是那样的话，我也到腰站租个地场建油坊得了。”
赵老翰：“向斋兄真要是建油坊，不如你直接买个蒸气的机器，出油高不说，蒸气的省事儿，豆饼还符合满铁的要求。”
乔本茂：“看来，你就是用的蒸气机榨油哇。”
赵老翰自豪地说：“可不是，开始就想整点油吃，用老式的榨油机，不过伙食上吃点油是足够用了。这回仲平兄买回来的就是新机器。”
吕易安听赵老翰说，知道是想让他把情况介绍给乔本茂，于是不等发话就说：“听人说关东洲那疙瘩有个叫顺兴铁匠炉的铺子，东家叫周文贵兼掌柜。这周文贵可了不得，不光是铁匠铺，敲敲打打。人家还能生产马拉轿车。对了，东家那马拉轿车真不错，你也整一台呗，可绅士了。”
赵老翰笑道：“好啊，要不上哪去不得现找车。这事儿还真得你去办，轻车熟路。”
吕易安痛快答应，又说：“我跟你们说，就这个老周，知道吗？不少油坊用的铁制螺旋式榨油机，就是他研究出来的，这个比木桩榨油省劲儿，出油率还高。只是，没有蒸气机的好。去买机器我才知道，三泰栈油坊用的机器就是蒸气的。可惜人家的机器保密。我想去他们的油房参观一下都不行，怕的是被人仿造。这老周脑瓜可够用，我听他说有一次那疙瘩的三泰栈油坊碰巧机器出故障了，没人能修得了，就把请去了。这老周真是有心人，在修的过程中把拆下来的零件都记在脑子里，等修好了机器，他的铁匠炉也把完整的机器造出来，经过反复试验，成功了。我买的就是这种机器，跟三泰栈用的没大区别。榨油出饼一气呵成。”
赵老翰对新生事物接受得快，当时，日本不但在榨油机器与技术方面是领先的。而且，其它方面也是如此，不过，对中国人是严格保密的。在此十多年以后，赵老翰为了研制怎么磨出好吃的高粱米，就引进了日本的磨大米的机器，费劲生产出高粱米来。当然了这是后话前说。至于怎么费的劲，用赵老翰的话：到时候的时候再说吧。
张晨逸和于盛泰没想建油坊，所以，对此事不太关心。
兄弟几个头一次聚在一起喝酒，赵老翰陪这个陪那个多喝了不少酒。
朱峻辰把酒壶拿走说：“你不能喝了，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
吕易安也说：“行了，别白唬了。你瞅瞅，东家真是不担酒了。你们都不知道，刚才说说把刘邦、荀子都整出来了。”
乔本茂笑道：“没见过他这么喝的，这样吧，梅庭兄，云浩兄，明个儿咱就出手，看天字号大掌柜的如何应付。”
张晨逸和于盛泰答应后，三人都告辞走了。
朱峻辰说：“辑铭啊，你真是出息不少，东家看着高兴，又喝多了。或许也是觉得跟天字号的别一下，出了一口怨气，才这么喝的。”
吕易安扶赵老翰进卧室，赵老翰还比比划划地说：“我不回去，我还要跟辑铭喝一盅。”
吕易安说：“行了，东家。都这样了还喝啥。赶紧迷一会儿吧。”说着把赵老翰扶上了炕，脱掉外衣赵老翰顺势就躺下了。
就在赵老翰招待盟兄喝酒时，三泰栈社长滕田健雄来到满铁事务所所长田崎义友家里。他正向田崎义友汇报请赵老翰喝茶的情况。
滕田健雄说：“田崎所长，我们真小看赵老翰了。他竟然敢跟黑龙江省长吴俊升的铺子斗起来。他在取引所卖大豆的意思，是想降低成本。不过，那些满人都不同意，赵老翰就不卖了。听他说的意思已经入手有一万火车大豆了。”
田崎义友笑道：“看来，他没有离开这里意思。我得到报告也是这个数，说的是实话。现在的情况是这个赵老翰赢了。造反的那个姓郭的，拒绝跟我们合作，失败是注定的了。不过，我没明白，这跟他们在交易所买卖有什么关系？”
“这个关系我也没分析明白，不管是输还是赢跟大豆有什么关系呢？”
田崎义友不同意滕田健雄的观点，摇头说：“这个事情应该这么看，如果天增长把价格压得低下来，对帝国是有利还是无利。”
滕田健雄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满人街的大豆价低了，就会大量流入这里，当然是对帝国有利了。”
田崎义友笑道：“所以说，赵老翰的做法对帝国是不利的。问题是，赵老翰不这样做，天增长会把价压得更低。那么会产生满人街大豆价降低。所以，不能光看满人街，还得看周围。如果太低了，种粮的还能往那里运吗？如此满人街的大豆去向会到哪里呢？”
经过田崎义友提示，滕田健雄明白了：“你说得对。他们会运到满人别的城镇去的。就会减少我们收购的量。”
田崎义友：“有消息说，那个张作霖发布了‘谷物出口禁止令’，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能够促使满人降价，我们可以得到更便宜的大豆。不过，现在还不能实施，等待事情明朗了才行。”田崎义友顿了一下又说：“看来，这个赵老翰并没有想把他的义和顺搬到满人街。”
滕田健雄说：“是的，我同赵老翰说好了，他生产出来的豆饼我全要。”说完，滕田健雄笑嘻嘻地说：“赵老翰跟我说一件事，现在满人中有传言说：‘豆饼运回国是为提取里面剩余的油’。考虑到豆饼当肥料也无需保密，我就告诉他运回去做肥料用的。”
日本农民种水稻所用肥料是豆饼，大豆的营养成份是很高的，什么氮磷钾都有。经过发酵后，作为底肥需要量是很大的。正因为如此，促使附属地内有能力的粮栈都建立了油坊。而且，油房除了豆油也可以出口外，其副产品豆饼也是赚钱的好产品。而这个时期，关里连年不断的内战，大量农民都涌入东北垦荒种地。这使得大豆产量猛增，也为油坊提供了充足的原料。同时，人们也对加工机器产生了更高的要求，不但出油率要高，而且对直接使豆饼成型，不用再次加工。这样过去笨法榨油机都趋于淘汰。促使新型榨油机不断开发生产出来，以满足油坊的需要。
赵老翰酒喝多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当他醒来时，抬头看看墙边的坐钟，已经下午两点了。就自语道：“喝酒真是误事儿，咋整的，说不让我去交易所，就放松了。都这时候了，没人来告诉我消息。也不知道咋样了。”
赵老翰正叨咕时，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赵老翰意思有人来报告了，连忙起身穿上衣服，刚推门出卧室，传来敲门声。赵老翰说：“进来吧！”
来人推开门，边进屋边说：“东家不好了，又要打仗了。”
赵老翰一看说话人是王荣堂，后边跟着崔聘卿。就问道：“王老荣，你去那个郑家屯了，事情办得怎么样？风风火火的，咋回事儿慢慢说。”
王荣堂喘着粗气说：“别扯了，不是要买大豆吗？我到三江口赶紧开了个分号，收有二三百火车。就听说咱这疙瘩要打仗了。我惦记家里人，怕火车断喽，让张蔼夫、周延年留下了。就和崔老聘往回赶，听说打仗的两伙在八面城一带对峙。还好没阻断火车道。等过了这个风头，我再去郑家屯。”
赵老翰一听有些急了：“等等，你说的是啥意思？打仗？谁跟谁打仗？”
这时，崔聘卿上前施礼后说：“打仗的事儿是在三江口那听说的，老百姓都吓得没法。是这么回事儿，阚六他哥阚铡刀带他的部队和常荫槐执法队打起来了。阚铡刀派出大量部队把执法队给缴械了。郭鬼子造反的事儿刚结束，也不知是不是阚铡刀又要造反。反正遭殃的都是老百姓。就是这么回事儿。”
八面城离五站这么近，受影响是指定的了。可影响程度有多大，赵老翰心里就没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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