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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诗人王计兵近日参加新华报业传媒集团举办的读书分享会。一时,我的微信朋友圈充满了这位外卖诗人的消息。一位普通的外卖员,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这本身就很有新闻价值,具备了火的前提。外卖员去分享读书心得,更为这把火添了一把柴。王计兵火了,王计兵的诗和书火了。
王计兵读初二时,就辍学了。在建筑工地辛苦劳动的间隙,一有空就去旧书摊蹭书看。2009年,王计兵有了第一台电脑。他艰难地把文字敲进电脑,偶尔发在网络论坛。他的一些闪光点,引起邳州市作协副主席杨华的注意,杨华给了王计兵几个投稿邮箱,鼓励他坚持下去。2023年,中国作家协会公布了新会员名单,王计兵身列其中。
他的《赶时间的人》,没有亲身经历是写不出来的:
从空气里赶出风/从风里赶出刀子/从骨头里赶出火/从火里赶出水/赶时间的人没有四季/只有一站和下一站/世界是一个地名/王庄村也是/每天我都能遇到/一个个飞奔的外卖员/用双脚锤击大地/在这个人间不断地淬火
写此诗前,王计兵给一个住在6楼的顾客送餐,敲开门后,发现顾客留错了地址。他联系顾客,得到了一个新地址,送达后发现还是错了。直到第三次,累计爬了18层楼后,终于见到了这位顾客,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抱怨“一个送外卖的,地址都找不到。那么大年纪,那么蠢还要去送外卖。”面对这样的无赖,他不敢作声,怕被投诉,平台会“再罚50元”。他是3个孩子的父亲,他只能道歉。郁结在心中的苦涩,无法表达,于是有了这样的力作。
王计兵是幸运的,他是外卖中的诗人,是诗人中的外卖人员。忽然间,我有点担心会有一些孩子模仿“王计兵”,盲目追求成为“王计兵”式的人。然而,王计兵是王计兵,唯一的王计兵。成为王计兵的,也只有王计兵。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是一道社会学问题。
网上有人感叹,有些硕士博士还比不上外卖小哥赚的钱多,还能成为诗人,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想想,月薪二三万的外卖小哥应该是属于“天花板”级别,赚钱方式无非是付出苦力、时间、青春。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赚钱的资本定然不会“长期有效”。但多数学了真本事的硕士博士还是可以有份体面工作,继而体面地生活。高薪的外卖小哥只是个例而已,个别不能代表普遍。
硕士博士只是学习的一个证明,先不说你学习的东西,是否契合“社会现实”的需要。就说“个人实际”,你做好了贡献社会,凭实力谋生的准备吗?知识储备是一方面,专业技能呢,研究能力呢,创新发明呢,团队管理呢……社会中一定有合适你的位置,合适的薪资报酬。嘴里说着:“没有合适我的工作”,进而埋怨社会,指责父母,后悔选择,多多少少有些不理智。
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想要脱颖而出,需要悟性、个人努力奋斗,关键时刻的关键选择,“山高我为峰”的气概,人渡他渡己渡的机遇……何时成为理想中的自己?何时变成热点人物?王计兵如果在送外卖的时候,不坚持写诗,就不会有外卖诗人王计兵。普通人只有做好自己,才能有机遇,机遇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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