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山道

文/盐五言六

南北湖风景区是集山海湖为一体的五A级旅游胜地，鹰窠顶更是观日月并升奇观的地方，与普陀山遥遥相望。这里是钱江潮源，这里有黄沙坞蜜桔，这里的山山水水古城老街都是我从小就熟悉的。

那条山道，从村落的小路进去就能找到入口，在一个小湖泊和开了半片山的中间，就可以开始上山，纯粹的山间小道，两旁都是野草杂树，只能容一人通过。孩子们想要拉着大人的手，就很难走，除非扛在肩头，抱在怀里。那时候我们常常一行人排着长长的队伍移动在这山道里，直到山顶的茶园和亭子。

在茶园里溜达溜达，在亭子里小坐歇脚，孩子们终于可以奔跑着，互相打闹着，尖叫着，或者分享各自从家里带来的美食。

然后就沿着稍宽一些的山道上一路往下走。下山的路在林间，不管哪个季节来，都非常美。如果有点阳光穿过树梢落下来，就会让我们更加青睐。蜿蜒的山道配上斑驳的树影是最惬意的享受。

春天，我们寻找最嫩的竹鞭；夏天，我们采摘最红的酸梅子；秋天，我们捧起满地的落叶抛向天空；冬天，我们抓起洁白的雪来胡乱砸向同伴。

在山道的尽处有一些石级，石级两边种着果树，六月的杨梅在叶间躲藏，十月的柑橘在枝头跳跃，我们到了这里就挪不动脚步，跟果树间劳动的村民们唠嗑，然后摘几个尝鲜。

走完石级就来到山南的村落了，在农房间的小弄堂里七弯八拐穿梭一会儿，南北湖景区的北湖就出现在了眼前。这就不用买门票，开始自由游玩啦！

有多少年不走这条山道了呢？五六年了吧！

今天再次来到这里，重温旧途，重拾快乐。想不到山道变了样，似乎成了景区的一部分，处处有整修的痕迹。拓宽了，铺大石头了，有指路标志了，山顶又开出两条通向东西两座山的新道了，人为的台阶虽宽敞却呆板。

幸亏这片美丽的树林没有变化，哪个转角有我们曾经的嬉闹，哪棵树上有我们曾经的快乐。阳光下，山道还是那么迷人，层林叠翠，红得耀眼，黄得闪烁，绿得发亮。

最不可思议的是，原山道尽头的村落没有了，一幢民房都没有了，眼前是一大片花海，接着是人工开挖的一片片水域，一个个小岛，还有一座桥。有游船划了进来，有芦苇点缀着湖面，有人工烟雾萦绕在其间。这里被称为“北里湖”，确实是北湖的里边，现在已经跟景区连为一体了。

只有山脚的老桔树，依然坠满金色的柑橘；只有那棵勉强被撑住的老松树，记录着曾经那家院落的具体位置。

山道还是那条山道，山道已不是那条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