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个风云变幻的年代,世界的经济开始一体。经济的加速运转宣扬着达尔文主义的优胜劣汰,垂垂暮年者正在远去,新生的力量在崛起。作为新兴产品的香水、清新剂走入千家万户,开始抢占市场,传统香的行业不复当年模样。
惠中香业的崛起多少算是个奇迹,生于草莽、起于作坊,不仅能在新老产业的交迭更替中立得住脚。不过十几个年岁,更能挤出一方面天地,垄断传统香行业市场,名副其实一枝独秀。
新时代的人喜追赶时尚潮流,用当下的话讲,惠中香业顺应了时代潮流,想必这也是其至今依旧风生水起的原因。
从刚刚开始,薛猫就绕着一网之隔的绵延工业群外围不断打转,昂着头大张着嘴,像个傻子一样看着这庞然大物,总觉得人生就很迷茫,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惠中香业的工业基地恰好就在X市。
奶糖味的灵虚香市面上的确没有流通,兴许还在研发当中也未可知。薛猫本想来此地的研究所咨询咨询,结果连门卫大爷这个门槛都过不去,才知道想法到底有多滑稽。
恰在这时,一男子正巧从工厂内出来,看样子多半是内部员工,被薛猫逮个正着,将其拦下。 薛猫笑呵呵:“老乡,我想问个事儿。”
那男子颇为警觉,想这骗子不骗天不骗地不骗资本主义,什么时候开始把主意打到他这“无产阶级”头上来了,不由自主稍往后退了两步。
“老乡,别紧张,我就问个事儿……你们这儿那么多味的香,有没有奶糖味的?”他笑呵呵,尽量装作和蔼可亲的二傻子。
那男子不理,绕过他本打算走掉,刚走两步,忽然停下。
“你咋知道?”男子转头,低声问他。
薛猫莫名惊喜,“还真有!”
男子示意他噤声,顾盼四周才道:“本来已经批下来的,结果上头说有异议,撤掉了又,你可别跟人说。”
这男子为什么要说,想必本人也有疑惑,薛猫若有所思。 这是为什么,有人在找,有人在藏,难道奶糖味的灵虚香里藏着秘密?
男子说完要走,薛猫留不住,他余光一瞥,神经蓦然崩成了一根弦,不由跟上男子的脚步,紧随离开。
薛猫火急火燎赶回去时,一盒正了正脑袋上的盒子,问道:“怎么样?”
顾不得说,他拿杯子先仰了口水,而后卖个关子道:“爆点,绝对大爆点。那嘎巴子厂你猜怎么着。”
一盒看着他,沉默。
好吧,这人尽无聊,他也跟着兴致缺缺,“咱寻找的那种香本来的确是有,不过有一点说不通。”
“哪一点?”
“这话该从哪里说起呢?”他敲敲额头,“对了,你猜我见着了谁?”
一盒不理他。 好吧,这家伙根本不会接他话茬。
“就那个闷声喝水,上辈子渴死鬼投胎似的委托人。”
“哪里见的。”
“还能在哪,工厂呗!还好没让他瞧见,否则就玩大发了,总觉得有点猫腻,啧啧!” 听罢,一盒疑惑,“他在找香。”
“如果跟你说得一样,那倒好了,可怪就怪在这里。”
“什么意思?”
薛猫短暂思索,”你绝对想不到。据了解那家伙姓陈,主管称呼他老陈,是董事派来的技术员,所有的工艺都离不开他的参与指导,在某些方面,董事似乎很尊重他的意思。据说奶糖味灵虚香本来在开拓儿童市场方面作为一项重要战略脚步,结果因为他的干预暂时搁置了。这倒也是,经历从无到有一起流过血的战友,能有这么大的约束力倒也不算奇怪。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消息没假?”一盒问道。
“比铁还真,去问问,厂里面估计没人不知道。”
如果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暂时研究不出来倒也罢了,这证明在某种程度上,惠中香业并非客观因素的制约,而是主观方面的主动放弃。一面寻找,一面又放弃,这说明……
两人沉默,疑窦接二连三。
片刻,一盒开口,“你怎么看?”
他抠抠鼻子,“只能说,这个味的香并不是他要找的。至于到底为什么,说不准只是让老夫猜个谜吧,毕竟电影上类似桥段偶有发生,先测试,再入正题。学学电影,抬高逼格,大人物都这么干!”
一盒沉默,似乎并不赞成他的说法,这样的人会拿钱开个玩笑?真当钱多了没处使?委托人想找,又不敢明目张胆,所以才会委托给他们这个不正规的小鱼小虾,只能说明一点。
薛猫无力,自然知道他有话要讲,“大爷欸,您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
一盒不急不缓,“这香,以前就有。”
“哈?我们不是原先确证过嘛,在这方面,惠中香业人家可是申请过专利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去假冒伪劣。”薛猫忽然顿了下,一拍脑袋,“也是哦,如果原本不存在,那人岂不是脑子有病?”
这话有些道理,否则对方也不会费尽心机。如果的确存在这么一家企业,那么一定是他们还没有注意到。 “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就只有一点,利用数据找出隐藏的那个存在”跟着思路,薛猫不愧一点就透。
似乎终于将这团麻理出一条线了,一盒掏出一沓钱递给薛猫。见他掏钱,薛猫脸色一变。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这人一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味儿的屎。于是哭丧着脸道:“又要给二狗子送钱啊,那家伙胃口填不饱的,不要想着他念好儿。”
一盒一句话将他的嘴堵得死死的——“你行你上。”
他还真不行,只在嘴里小声嘟囔抗议,“我要是有那技术,还用跟着你受这份累?”
临薛猫出门,一盒又嘱咐一声——“查查委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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