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叶写文章投稿,过程里她养成不断修改的习惯,她修改掉的是什么呢,想想文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今天她写了一篇文章,名字是《她的笑容》,来源于某个明星热点带来的对于亲密关系的反思,她原是想写一个假笑女孩的故事,爱的时候也许真的也爱,但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作为旁人最亲密的那个人,对于她们的同情就像养了一条毒蛇。其实这种感受是在苏叶第三天的醒来,忽然想出来的,这个时候稿件已经投出去了,第一个版本也就是初版,她让男主感觉女主独一无二,然而最后却发现女孩的笑容消失了,没有给出答案,既然是这么好的姻缘也会归于尘土走向离散,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故事的结尾,苏叶写,笑容渐渐隐去,像一场魔术的消失。她想写的就是一种表象蒙蔽的真实,并非男女主角的谁的对与错。可是改编后的版本,女主本来是说:我要结婚了。下一句,你好好的。她思虑再三,想了很多,突然觉得这个意识形态抨击得有点严重,其实她很想说,过怎样的生活只是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可是如果投稿就不可能不想那么多,碍手碍脚。结果伸不开手脚倒失却了灵气。正是那种悲伤的感受,非常压抑,女子说不出,男人也无法给出真正的情绪识别。最后改成了,她要去支教了,还是让他好好的。
也正是这个起床瞬间她思考,其实还是第一个版本好,虽然意识形态可能会被质疑,离婚了半年要结婚,会不会是婚前出轨,婚外情。其实一旦这么思考问题,写文章就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之前她在网站投稿有过这样的事,被问询有婚外情的可能性。苏叶很想说,婚外情怎么了,当年《一帘幽梦》《情深深雨濛濛》《蜗居》都是怎么盛行的呢,怎么就不可以了呢,但问题还不是这个,她原本就是让女人公在洗手间看着测孕纸,最后选择回归家庭,外面的露水情缘就结束。是,血统,也就是孩子是谁的,容易使人遐想纷纷,但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没错,过分的保守,一切都是男性给予女性的能量,否则就活不下去了,那种奇幻故事谁来听。法国新浪潮的存在主义,即便挫折也是自己寻求的体验,除了体验本身,别无他途。
从此她开始困兽起来,什么都会想,婚外情是什么,出轨是什么。她问了编辑,超级的意思是产生感情的或模糊地带的就不行,换言之出轨就是没感情的或受到惩罚的。可是苏叶觉得,并不是这样的,感情越深后面的虚构碎了才更切,如果做了事还能回到当初,是不是更有某种警示意义,某些事情就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有啥结果。许多事情没有结果。做一个自然而然的人,比什么都重要。后来苏叶告别了受到限制的空间,她不喜欢不清不楚自己琢磨的状态,能量强就受到钳制得事实是她不回头的缘故。
这篇稿件投出去了,可是平头平脑毫无灵气,如果觉得投稿就是按照别人的意思杂志的调性而彻底丧失了自己,那么写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丧失的灵气能够直接说,也是可以的,随性表达就可以了。最近苏叶的想法异常茂盛,她意识到,保留个性,要么喜欢就是喜欢,充沛而复杂的情感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这也不能保证必胜必然突破的事实,只是它不会令人感觉身心俱疲。修改掉的恰恰是文本中的精华,跟错人不如不跟人,你要的东西不是她觉得重要的。那个编辑不会看人,鼓励就是体现在苏叶有价值和模仿某些由来已久结构的东西,但是没有真情实感,往往真正创新的东西那个编辑从不表态,可见是个缺乏想象力的保守派。那以后,她很失望,很久之后,过了半年恢复了元气,为什么需要这么多时间,因为她的真,否则不会力量尽失。什么是痛苦,那就是最大的丧失了。
她找回自己第一版本稿件又投给了那家杂志社的邮箱,她想,真心与技术相比,还是选择前者,技术是慢慢熟练的,真心就是技术。也不用觉得害怕,也不用考虑女性怎样男性如何,真实地呈现本身就可以了,而不是已经够小心了还有什么形态的问题,若是真有问题那就有问题,问心无愧就好。这个世界就是有一些假面微笑,懂得人自然懂是好的点醒,不理解的怎么说还是会被彻底否决与误解,没有所谓。
她开心地去洗个澡,画了个口红,出去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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