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倦追寻

无倦追寻

文/石岩磊

尼采（1844年10月15日—1900年8月25日）被认为是西方现代哲学的开创者，他的许多观点仍然影响着人们对世界的认知，如：“自从厌倦于追寻，我已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抗御八面来风，驾舟而行。”我不知道是谁将其翻译成的中文，总感觉有些呆板晦涩，按照我的理解，更希望说成是：“自从厌倦了找寻，我便懂得了找到；自从遭遇了八面来风，我便可以四海舟行。”

第一句话好像是在讲过程和结果的关系。我们为了心中的理想苦苦追求，或是事业的成就，或是家庭的幸福，或是身体的安康，但经过艰辛的努力打拼，目标总是在若即若离处跳跃，无论如何猛扑，也难以将它揽入怀中。千百次的痛苦失望之后，我们蓦然回首才发现，原来拼搏的过程正是要寻觅的结果：为功成名就吞咽下的苦果，都化作了强筋壮骨的钙片；为柴米油盐挥洒的汗水，全变为滋润心田的甘泉；为强身健体浸湿的汗衫，皆成了脸上堆满的欢颜。

第二句话大概是在说经历和经验的联系。不经风雨怎见彩虹，未识沧海如何能“难为水”，困苦往往是见识的磨刀石，吃一堑方能长一智，正是在摸爬滚打的历练中，孩子稚嫩的脸庞才会透出成熟的刚毅。苦痛犹如防疫针中的微量病毒一般，能够激活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从而构筑起抵御外来病菌侵害的强大防火墙。一味地规避风险，不敢触碰任何危险，就会如温室里养的花卉，一旦遭遇风吹雨打便枯萎凋谢了。

前后两句话，应该存在内在的关联。过程与结果可以互换，经历和经验相互成就，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经历，经验本质上即是结果，尼采或许正是从两个不同的侧面在阐明一个问题：无倦追寻。这好似与他的原话有悖，可仔细揣摩尼采的意图后，的确能品味出这样的结论，因为人们在探寻美好愿景中会遭遇艰难险阻，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波折里，欣喜地发现，其实弯弯曲曲的来路最美。

我对尼采名言的解读似有些戏谑，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的理解都可能与原作者的初衷有偏差，就像满月映在寂静的池塘里是圆的，投在流淌的小河中便成了碎影一般，可这并不影响月亮的圆满明亮，我的一家之言或许能让大家窥见严肃的哲学还有丰满妖娆的一面吧。

        2018.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