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黑的对决

作者: 嫌疑人X的反思 | 来源:发表于2019-01-16 11:25 被阅读46次

    由于十多年前的一起彗星接近,地球上的人获得了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能力。就是让某个由自己亲手创造的角色具现到现实世界。不论是为了文明发展,还是为了享受成为造物主的快感,地球进入了全民创作时代。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人与虚拟角色共存,渐渐难分彼此。名作家我来到警察局,请求见到特别警探马广厦,因为我的生命最近可能受到威胁。因为的竟然又有个故事人物降临了。

    这次是M教授。

    这个M教授原先是我一部畅销侦探小说里的最大反派。后来因他受到众多读者的喜欢,我便将他的戏份一加再加,最后终于停载了原先的侦探小说,开始创作以M教授为主角的新系列。这种行为本来在社会上很受争议,但是面对金钱,又不触犯法律谁会在乎呢?再加上这个世界上还从没有过同一人具现两个人物的前例。

    马广厦见了我,他其实就是我曾经的主角。马广厦见我后,当场就识破了‘我’其实就是M教授。

    原来,彗星留下的并不仅有一种改变。如果创造者对某个角色的投入太对,情感完全融合后就会被那个角色占据身体。

    警局里的人因为吃了‘我’送来的慰劳品都昏迷了。只有马广厦没有吃。

    M教授却替换了马广厦机器人助手的程序,让它在马广厦的茶里下了药。但他没想到马广厦虽然每天都要助手为他泡茶,但他从来不喝。M教授嘲笑他失去了邱、付两个伙伴,不能奈何得了他。马广厦问他,知道为什么‘我’会创造他作为M教授的对手,后来却会放弃他这个主角,而选择M教授做新主角。因为,相比沉浸在犯罪快感的M来说,马广厦是从痛苦中获得力量的。真正的正义都太痛苦,而现在的人面对需要忍受痛苦的正义,更愿选择充满快感的不义。

    但是,正义永远不会输给邪恶。因为邪恶者的快乐永远需要更多人的痛苦来买单。

    我坐在警局的休息区里,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不禁唏嘘。

    十七年前,在我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B-712号彗星擦过了地球的大气层,改变了人类延续千万年的生活轨迹。一种被称为源力的奇异能量影响了所有人。一夜之间,人们拥有了一种不可控的被动能力;无论是绘画、小说、游戏、电影,任何一种创作行为,当人们亲手完成它们时,被创作的作品中就会有一个角色在创作者的身边被具现出来,成为新的生命体。

    经过十年的恐慌、对抗、交流、融合后,人们接受了它们,并给予了它们统一的称呼‘幻想种’。

    如今这世界的各个角落,有人类的地方就必然会有幻想种的身影。它们融入人类社会的各行各业,甚至在某些小国,还有幻想种登上权力的巅峰。

    我看着一个女性精灵穿着警服,巧笑盈盈的在分发档案资料,所过之处男性们纷纷大献殷情。一个偷窃被抓的人类,被个满脸魔纹的异形踹进拘留室,巨大的声响让梳着马尾的女警长气愤地把桌子扔了过去。办公区顿时是纸片扬起,鸡飞狗跳。几个打群架的少年男女,带着几个地精打手准备趁乱溜出去;结果在门口撞上了口衔盒饭,挂着警徽,全身笼罩着蓝色火焰的麒麟。

    飘着香味的咖啡,拉回了我的视线。高大骸骨般的T800型机器人,放下咖啡站在我面前。

    “马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组长还有些事要处理,还请你再稍等一会。”

    “没事。我也是突然到访,希望没给你们添麻烦。”说着我指了指桌上几盒点心笑道。“这里一点慰问品,大家都辛苦了。”

    T800那张脸虽然看不出表情,但语调友善:“您太客气。虽然您已经不再做我们的顾问,但这一年,大家可都很怀念一起共事的日子。而且我们大部分都是您新小说的忠实读者,还希望您一会有空,帮我们签名。”

    我们在休息区交谈的时候,办公区的喧闹声渐弱下来。我感受着所有人偷偷看过来的视线,笑着点头答应。

    当T800转身离开,我环视起这个同样让我怀念的地方。当年我和搭档,也就是现在的重案组组长一起经历了许多险象环生的案件。后来我开始沉迷新小说的创作,一年前离开这里选择闭关,没想到再次回来确实这样走投无路的境况。回想过去,让我的大脑又开始恍惚。这种如坠梦中,思维停滞的感觉最近越来越频繁,看来我真的命不久矣。我想着,仰头看向二楼那个窗帘紧闭的房间。窗帘后那道视线,在我走进这里就已经察觉了。这就是所谓“幻象种”与“造物者”的联系吧。

    人类会结束与幻象种的十年分裂,最终选择接纳,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来自“造物者”天然的掌控感。人类从幻象种身上看到了再次急速发展的可能;但谁又能否认,那不是人类坦途成为造物者的快感呢?

    欲望。我想起当初自己毅然决然的抛弃所有伙伴,再次沉浸于造物者的快感。可人类从来真正面对过一个问题,“由欲望诞生,又被人类视如附庸的幻象种,真的能一直保持着对造物者单纯的信赖,放弃自身的欲望吗?它们同样都是有着动物本能的生命体啊。”

    二楼的门打开了,我看到那张记忆里怯懦但坚韧的脸出现在门口。一年过去,他还是如我初见他时一样的如少年般清秀,瘦弱,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憔悴和冷漠。

    T800陪着我走进二楼的组长室,它为组长面前的空杯续上水后,便转身向外走去。当走过我时,它属于硅基生命的果断脚步顿了顿,然后对我说道:“马先生,我很怀念做你助手的时光。”

    它语气中的叹息,让我直到它走出这间办公室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个坐在组长位置上的少年冷漠的看着我,也同样一言不发。我看着他,一如往日,又恍如隔世。压抑的沉默,让我的大脑一阵阵的发晕,只得强作镇定的先开口。

    “好久不见。”

    “直接说重点吧。”少年冷漠的看着我,片刻后叹了口气。“老师。”

    是的,当被创造的幻象种面对自己的创造者时,他们的最初称呼就是“老师”。你领我走出思想的混沌,破开幻想与现实的界限,引导我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而我奉你为师,陪你走遍人世苦痛荆棘,直至此生终结。

    而我面前的这位少年,就是我创造的幻象种,让我走向作家生涯巅峰的作品《噩梦之徒》的主角,马广厦。

    我还记得,当这个在我的故事里尝遍人间生离死别,求不得,放不下,带着内心无尽孤独,依旧对抗着世间恐怖与罪恶的男孩,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情景。他茫然的眼睛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明亮的彷如深夜的星辰。然后他叫了一声“老师”,脸上的笑容如婴孩般纯净。可当时的我惊讶的目瞪口呆,因为在我的故事里,他从来都未曾笑过。

    “老师。”马广厦看着对面的男子两眼茫然的看着自己,微微皱眉。“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我似是刚清醒般眨了眨眼,待双眼恢复清明,便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担心的神色,于是苦涩的笑了笑。

    马广厦看到这个笑容,忽然一愣。之后若有所思,打量起对面的人。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马广厦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不是老师。”

    “我”不明所以的盯着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

    “广厦,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你把老师怎么样了?”

    “我就是老师啊?”

    马广厦盯着对面这个自称是“老师”眼神变冷。

    “你刚才,说什么?”

    对面的“我”看着马广厦。几秒钟后“我”挑了挑眉,伸手拿起了面前那杯彻底凉透的咖啡,放在嘴边后,咧起了嘴角。

    “我就是老师啊。”

    “M!”

    马广厦轰然而起,桌子上的东西都被碰的东倒西歪。

    “M,你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在,老师的身体里。”

    被称为M的“我”,看着面容冷峻的马广厦笑而不语,只是端着冷咖啡细细品尝着。

    “啪!”

    “碰!”

    “哗啦!”

    接连不断的碰撞、摔倒、物体滑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马广厦脸色一变,便似乎突然被抽走力气般跌回了座位。

    “你给我们下了药?”

    “老套路了不是吗?”M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然后看着马广厦笑道:“弃子。”

    M的一句“弃子”,让马广厦的额头爆出青筋。

    “我不是弃子。”

    M被他逗乐般的笑的前仰后合,半天才气喘吁吁的说:“亲爱的小厦,曾经你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我是你的那个叫什么?宿敌?可是现在呢?我已经成为主角,可在我的故事里,你和邱烁、付宇那两个家伙连影子都没有?这种情况,通常该怎么形容?弃子,难道不够贴切吗?”

    马广厦咬了咬牙,在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徒劳无功后恨恨的说道:“就算我是弃子,可你是什么降临的?每个造物主只能具现化一个角色,这是规则,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每个造物主确实只能具现化一个角色。”M笑着走到马广厦面前,并且在他面前张开手转了个圈。“看到了吗?我现在就是老师。所有人类都知道源力赐予的规则,但他们并不知道那只是第一条规则而已。”

    M说着把脸凑近马广厦,用手指饶有兴致的点着这个昔日宿敌的鼻子,接着说道:“当造物主过于沉迷于自己的某个创造物时,他就会发生融合反应,这就是第二条规则。”

    “你说创造物?”马广厦看着近在咫尺的M,突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M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接着诧异的问:“你没事?”

    “你说创造物?怪不得,我觉得你的智商倒退了。”马广厦将抓住M的手一抖,两个钨钢打造的手铐便从他的袖中弹了出来,把他们两人的手铐在了一起。“你觉得利用T800单独给我下药,我就会中招吗?我每天都让他给我泡茶,其实是专门做给别人看的。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总会上这种当,但这绝对骗不了真正的M。”

    被拷住的M眼角抽动了一下,干笑两声接道:“所以说,真正的幻象种果然还是让人羡慕啊。”说着他抬起手,马广厦看到他的手中正握着一个小型的信号发射器。马广厦瞬间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轰!”办公室的门从门框上飞了出来,重重砸在僵持的两人脚下。双眼通红的T800出现在门口。

    “次品就是次品。”眼前的突变早在马广厦的计算中。“你忘了?我电子类的造物根本伤害不了我。”

    M压抑下怒火,无所谓地笑道:“我当然知道它动不了你。但它杀我,却轻而易举。”

    空气在M的话语中凝固起来,马广厦瞳孔猛缩,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出虚张声势的痕迹。可惜这一刻,他的这位宿敌终于有了几分一贯风采。疯狂、凶残,对所有生命都只有漠视,包括自己的生命。

    手铐被打开了。M甩甩手,无趣的向T800走去。当他越过T800,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回头道:“你不想知道老师为什么会放弃你,而用我做主角创作新小说吗?”

    马广厦看着他,片刻后坐了下来。

    “你代表着破坏规则的快感,而我只能从痛苦中得到力量。真正的正义都太痛苦,而人类面对需要忍受痛苦的正义,更愿选择充满快感的不义。畅销作者的欲望是读者的关注。你作为小说的角色超越了我,这我一年前就已经清楚了。”

    马广厦抬头看向露出笑容的M,提高的声音:“但是M,你会后悔来到现实世界。因为邪恶者的快乐永远需要更多人的痛苦来买单,这里的正义终究会打败邪恶。”

    救护车的声音在警局外响起,无数医生在冲进警局大门,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堵在了警戒线外。马广厦站在二楼的窗帘后,看着楼下大厅里的情况,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他果然出现了。你推想的隐藏规则果然存在。老邱,联系付胖子,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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