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误把杭州当故乡,杭州西子真心恋苏轼。苏轼来到了杭州,就爱上了杭州的山水;杭州迎来了苏轼,杭州处处便有了苏轼的文化印记。自此后,杭州与苏轼便有了再也分不开的缘分与深情。
杭州的湖光山色是美丽的,杭州与苏轼的故事是美好的。
苏轼任杭州通判时,有同僚在西湖设宴邀请,并安排了当时的“西湖四绝”之一的官妓秀兰。各位均已到来,唯独迟迟未见秀兰的身影,这让设宴之人相当恼怒,认为秀兰让其丢失了脸面。
迟到而来的秀兰,收到斥责与批评;见身旁有石榴树花开正盛,便连忙折取石榴花,躬身向其解释谢罪。秀兰此举未能得到任何宽解,让设宴人误以为其行为的轻浮与不恭,更加的愤怒与严厉。此刻,秀兰左不是右不行,站不可座不得,轻轻掩面哭泣,委屈的泪水流淌不止,香肩颤悠,好不可怜,本是欢聚的场面顿陷入一片尴尬……
苏轼连忙起身调和,平息同僚的怒气不爽;秀兰伤心不已,粉泪依旧簌落,样子令人惜怜。才思敏捷的苏轼,接过她手中的石榴花,便作下一词,秀兰闻之破涕而笑,尴尬之局瞬间无影……这首词便是:《贺新郎·夏景》。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小燕子飞落在雕梁画栋的华丽房间里,本想在这样的屋子里筑巢,定是会有人相伴。心不如愿,一间屋子里,没有一个人,静悄悄的,徒留一只小燕子寂寞着孤独。屋外,那颗梧桐树独自的经历着风雨朝露,此刻它的树荫随着阳光不停的转换着地方,时光就是这样默默的流逝。岁月无情,一只燕,一棵树,还有那寂寥的时光。
落日一天的时光,在看似平静沉默却又孤寂冷漠里,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流逝,日落西方,晚霞映照,此刻一位沐浴后的天生美艳的丽人,出来纳凉,手里拿着丝绸做的白团扇,那扇子与执扇之手混为一体,让人难以分清手与扇,它们皆光润而晶莹,白似玉石,“扇手一时似玉”是美;而“妾身似秋扇”却又有了悲。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无心思,一种无可奈何的寂聊,对一切都没有了心情,对任何的事物打不起精神,渐渐生出困意,便香甜的睡去。
不知是谁推动了彩绣的门户,发出了轻轻的声响?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便是惊动了睡中人的瑶台好梦。美人起身,查看情况,本是兴奋的激动,看的窗外空空,心中也落得空空寂寥。侧耳倾听,方知道,原来是屋外的阵阵风吹的竹在作响。窗外的竹子是凌乱的,窗内更加凌乱的是美人的心。
桃花,杏花,梨花等一众浮花浪蕊落尽,那石榴花却孤独的寂寞开放,开的如同红巾叠簇。石榴花的孤寂,似乎是怕寂寞了那高洁绝尘的丽人,此刻开放,便是要陪同她一颗,化解她心中的一丝愁云。但丽人心层层包裹的愁心,便是那石榴花瓣千层,只因没有等到那知己的到来,它才如此的芳心紧束。也许更是担心被那西风吹落,只剩叶绿。
如若那丽人来到花前,在鲜红的石榴花中对饮,一杯独自饮,一杯敬它寂寞花。孤独丽人,凄凉花,落泪酒,浓浓的寂寞与凄凉,沉沉的无聊与颓丧,再也忍不住,人流泪,花自落。
词之意蕴,冠绝古今,取景清幽,意象清隽,托意高远。词中写的是失宠的佳人,却是在诉说自己的失意之情怀;词中写尽了婉曲缠绵的儿女情肠,却又是在经书自己的慷慨郁愤的身世之感。
词中之丽人,与秀兰,与苏轼,都有着一个相同的境况,那就是空虚寂寞和哀叹长恨。苏轼时年三十七岁请求外调,因小人谗言,朝廷派了他个杭州通判的从六品官职,说到底就是一个没多大作为的闲职。
苏轼十八岁就进士及第,就已经名动京师,宋神宗更盛赞他为子孙物色到了宰辅之才了,而如今却是如此落差,他内心的惆怅之情,对自身失时与怀才不遇,又能谁知,又能谁解。
也许,只有他的诗词,才是他存放心情的天地。也许,只有在诗词里,他才是如此的性情与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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