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听闲话

      昨晚无事，就出去走走。看看天上一轮半月，淡淡光华如水般清亮，微微轻风从远方吹来……今年的这个夏季特别热，也没下一滴雨，总算过去了。凉爽惬意的秋天总是让经历了酷暑一夏的人们心生欢喜的。

      路过一群人，这是一群七八十岁的老人在闲坐纳凉。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正论着什么，就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我比较喜欢听年老的人们说话，他们的经历就是一种趣闻。

      他们说起现在快到秋收的时候了，今年的年景从来没有过的糟，去年冬天就没有下一场大雪，今年的雨又少得可怜，尤其在庄稼拔节、抽穗的关键时候缺了雨水，田里的玉米高不过膝盖，就算可怜的接了一个玉米棒，也不过一个孩童的巴掌大小。如果搁在以前，这就是个灾年了，老老少少看着天上这白晃晃的太阳，望着这田里连种子和化肥钱都收不回来的庄稼，早愁得睡不着了。哪还有心情像现在这样没早没黑地跳个不停。（远处一群大妈正在跳广场舞。）

      他们又有人说起，咱们山西历来是个好地方，尽管十年九旱，可也不会让人颗粒不收，吃不饱肚子，就是收不成小麦，也能收上点玉米，再不还有土豆，总能填饱肚子。以前这沟沟渠渠，水也是常流不断的，不下雨，人们就挑着水浇地，最后到了秋天，玉米啊，谷子啊，豆子啊也都能多少收一点，老天爷不会让饿死人的。可现在的那些沟和渠怎么就没水了呢？可就算有水，现在的人又有几个舍得下这般的苦力气?以前的人，侍弄田地，比照顾自己的孙子还精细，一年到头，耕、耙、锄、耧，一遍也不忍心落下。现在的人就是种的时候去一趟，收的时候去一趟，对田地和庄稼远远没有以前的人那般感情了……人群里一阵的叹气声，我远远地，看不见他们，但眼前就是浮现出一张张怅然的脸，一双双叹惜的眼……

      还有个老人满怀回忆，深情地说起丰收年的情景。麦子长得好啊，一镰下去，割不透一把；麦子割倒了，一眼再望去，还是看不到一块地皮，那麦茬多粗啊！秋收了，阁楼上一溜的缸装满了谷子，大豆，高粱，粟，……地板上铺满了玉米；房顶的梁上也挂起了一垛垛的玉米棒；院子里的墙上一串串红的辣椒，青的豆角；房梁下的篮子里是核桃，枣；房顶上滚满了老南瓜；地窖里这边是土豆，那边是红薯，还有萝卜；房后的菜园子里还刨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埋着白菜……

      这样的画面太美好了，可能勾起了这些老人们太多的回忆，一时静下来了。远处的我也陷在了回忆里，儿时有关收秋的画面也影影绰绰地在脑海里浮现……

      那边有人叹了口气，说道:“不管穷过也好，富过也好，千万不敢发生战争，打仗的时候是最难过了。”这一下，更是一石激起万层浪，都纷纷说起战争时期那些难过的情形。最后都不约而同地感叹:“还是现在好啊，还是共产党好啊，遭了旱，谁都不用愁；发了大水，也谁都不用愁……”

      远处的喧闹渐渐静了，老人们也渐渐散了，天上的月亮好像更加清亮了……

      我慢慢地踱步回去，想起家里面桶里的白面也快完了，是不是该多准备几个面桶，装满了白面、大米、玉米面、豆面……一排溜地摆在柜子里……

      想着这一画面，心里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