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了那么久依然在上海的街头晃荡着,似乎这就是我的状态呢,没有空的时候匆匆的走,有空的时候随时随处采撷眼下的那一点可观之处,如飘蓬随处落在那一朵花枝都可以驻足。
打愚园路走过多次,直到这一次抬头才发现路边还有一个申活馆,里面先是一个书店的模样,也并不是很多书,也并非很琳琅的,就整整齐齐的罗列着。
反正也并没有别的东西吸引目光也就进去了,也就是大众的书,也并没有什么太多可观的,但好歹总是新的书呀,还整整齐齐的,只这些也就足以悦目。
一本杂志上很是好心的写着:一个故事改变一生。我看过却只是想:难道这个世界上上人都活得没有半点好处吗?怎就知道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动不动都想改变人生,可改成什么样子那个版本算是好的呢?
那些教人成功的书连成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错把一些钻营占过的一点儿或者暂时性的甜头或者投机取来的一点巧就叫做成功了,还在那里教呀教呀,别说教不会,就算教会了,那也不是呀,呵呵。
一壁墙上挂着古往今来的名人下面贴着他们的名言,那些大概就是成功者最为大众的样子了吧。我抬头看着他们也忍不住的心生微笑,那个说着人类应该在地球上诗意的栖居的海德格尔,自己的生活又怎么样呢?爱不敢承担,让一个痴心爱着自己的女孩子做了那么多年的影子情人,爱惜自己到那般样子,最后的结局也不见完好。还有那位培根,只是看名言,他多么的像一个有知识的好人呀。说话终究要轻松一些,有多少人的一生能演绎的如自己的话语一般的堂皇呢?更别说美好了。
我转过目光,另一面放着很多的茶,明显是卖的饮品,再朝着那边是一个阁楼,上面还有一笔书,我沿着楼底走过去,四周并没有什么顾客,寥寥几位店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闻人语喧哗,那一刻,明明走在闹市的最中心,却像是屐齿印上幽谷的空屋。
上面的书是少有的,少有人买也少人人卖的那种,书法字帖,一本一本著名的钢琴曲,巴赫的,舒伯特的,李斯特,柴可夫斯基的,等等等等,专业到用谁的曲子练什么技法,还有就是画册。
我拿了一本画册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看画册是因为更加看不懂其他的两种,看了米勒的画册是因为他的正好在最上面。
然后的时间就沉了一个当年的法国的小村子里,那是米勒当年住过的。
题材也不是很多样,地域又不是很宽广,就是一笔一笔的描绘着身边的生活,既没有歌颂也没有诋毁,赞美就是那么忠实的描述。农民在房前屋后,衣服样子,身上的补丁和泥巴,姿势也并不是很飘逸的,也并不是故意呼喊着要引起来怜悯的痛苦,劳累只是劳累,贫穷也只是平穷,也并不是要引来关注,一饮一啄,春种秋收里的四时轮回。
我一页页的翻看着,苍穹下大地上,一个被记录下来的小村子,一些天地之间普普通通生活过最终成为了艺术里生活着的人。
烈日炙烤中,几乎贫瘠的大地也值得人去弯腰,付出所有的劳作和勤奋。他们并不知道阳光在秋的色彩里把他们塑造的多么丰厚,只是专注打破近乎卑微的生。
只这般无尽辛劳的在土地上耕耘而后收获,便足够让人心生感激,在落日下的余晖里在晚来的风中,在汗水浸透的大地上用心合掌做一个虔诚的祈祷。
据说当年的有人很是为这些画儿惶恐,认为画家是怎样阶级的人物,为了什么什么才画这样的画。
只这样的天幕低垂大地京墓,晚钟悠扬,树在村边,牛羊在夕阳里一步步的归去,就这样的农夫嫁接着庄稼,收拾这篱笆,在季节里风风火火的播种,在秋天里低头让地里的一棵粮食归仓库,只是这样,在灯下织布,在干草垛旁累极了酣眠,在炕头喂孩子吃饭,轻轻的把一口热粥吹到孩子可以吃的温度,只这样便已经让有些人害怕了吗?
-----
我并不是很懂得画,我只是很熟悉村子,庄稼,田地,麦穗,农民,房前屋后,树木,牲口,农具和平凡的人。于是我就这样一页页静穆里读着生命在生活里最为普通的演绎。
毕竟没有太多的生命能够畅怀诗意的活着,不是所有的人生都是鲜花和掌声里的神采飞扬,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要机会在闪光的舞台上扬眉吐气,更多的时候生命的姿态就是这样的静默而收敛,收敛到近乎卑微对所有的存在都充满了虔诚。在只属于自己的一点空间里默默的重复默默的承担默默的劳作默默的结果了生活的所有再默默的忍受,只偶尔在一个见更加艰难的路口把唇角弯成一个坚韧到底弧度又几乎是在低头处几乎可可以忽略。
时代里好的东西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有限了,不好的东西最终也是终究要落在他们身上。扛着命运所给的沉重也结过生命所有的赐予,不躲避,不挣扎,不呐喊,不伟大,甚至不生伟大的愿望,去思考,也只是思考着饭该不该做了孩子该不该放学了草该不该除了那样具体而实在的事情没有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张扬,没有双袖龙钟泪不干的悲怆,他们只是拖着夕阳一般的日影一日日的拖着自己沉重的日子,在关注之外的目光里静静的演绎自己的人生。
当生命被砸进生活深处,在凡尘琐事里里沉淀出质感,平凡的人生,也如画家笔下的不朽的艺术-----美如神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