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肆(尾声)
我出院后沈慕远“一如既往”地“骚扰”我,一日三餐从不落下,四年不见,某人的脸皮磨得不是一般厚,但是说实话,这做菜的手艺确实没得说,甚至我一度怀疑是他从外面酒店买来的。
太过温馨的日子大概只适合孤单脆弱时彼此的相互取暖,冬日里萧瑟寒风里的一束火苗,深夜一人时的默默倾诉,等出风起,晨曦临,心的围墙修葺,最终,也只能面对继续冷漠。
回去上班的第四天,在前台小妹看见我时那躲避的眼神,办公室同事第N次递来疑问的目光,甚至冉盈盈的“恭喜”来电,我终于忍不住开始赶走某人。
“你们明远现在不忙吗?”下班后坐上车,我开始旁敲侧击。
“挺忙的,怎么了?想跳槽?”某人挑眉的坏笑真是越看越讨厌。
“既然挺忙的,你明天就别来接我了,我自己有车,我那车再不开都要生锈了。”
“那要不我开你的车好了?”
“这不是重点!”我气极。
“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因为你的插足,给我的工作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
“不会吧,我有这么大的魅力?”
“你确定这叫魅力?”真不要脸!
“我不同意!”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中午都不敢去吃饭,每次我只要一走到人多的地方,别人都会用某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心里本就憋着一口气,此时一激动,我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没料到,一个不留神,车子便撞到了路边的扶栏上。
“怎么过了几年你这个毛病还是没改掉,我在开车,你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他把车停在路边,沉下脸训斥我。
重逢以来,每次见到他他都是笑脸相待,一脸的迎合,此刻忽然见他这幅模样,再加上心里的那股气,一时觉得委屈,索性放下面子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我不就说你两句!”
“你凶我!”我抹了一把鼻涕,抽噎着瞪他。
“我这是跟你讲道理,小航都知道,开车不能这样动手动脚,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好啊,居然拿我跟一个屁大的孩子比,这还没几天呢就露出资本家的本质原形毕露了,不理他,继续哭。
“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他抽了几张纸巾,粗鲁地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难看是吧,我要跟你分手!”保证书上可没说不能分手。
“别呀,不难看不难看,你最漂亮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先回家,回家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某人发动了车子,准备回家。
“好什么,你停车,我自己回家!”手又痒了,开始去拨弄方向盘。其实我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要是他开车,总是会下意识地动手动脚,我自己开车的时候挺小心的,每次都是“怕死”得百分之一百地遵守交通规则。
“顾一念,你怎么回事?这样会出事的你知不知道!”他用力固定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前方,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散发的怒气。
我不再说话,他似乎是真的生了气,一路无话。
“吃饭了!”待我在房间看完两集肥皂剧后,某人讨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
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继续无视。
沈慕远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对着Pad屏幕大笑,对于他的进来,我毫无预料。
“你哪来的钥匙?”他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上回来拿衣服的时候留的。”老实倒是挺老实。
“谁允许你留的!”我彻底火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你不理我,我本能地想到复制你的私有物品,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
“把钥匙给我。”
一串钥匙放在了我的手心,行啊,大到大门钥匙,小到我抽屉的钥匙,无一落下,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那你记得吃饭,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某人还不死心。
“不用了,以后我自己去上班,不劳您大驾。”
他也不说话了,很多时候他就是这样子,冷冷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记得吃饭。”一声长叹后,飘来无奈的四个字,然后是长长的静寂,最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第二天我自己开车去上班,原以为会回到过去风平浪静的生活,却不想,“谣言”比过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Jack跑来问我。
“喂,你跟那个明远的沈慕远怎么好了那么几天没下文了?他今天为什么没送你来上班?”有的时候,八卦真的不分性别。
谣言这种事,开始了就难平息,像我这样画蛇添足故意抹一笔的就更难了。
“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我看到的呀,前几天早上在公司门口。”
“其实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他压低声音,凑了过来。
“他想潜规则我,想以后明远的单子一路给他们开绿灯,但是我这么刚正不阿的好员工怎么会答应呢!这不,今儿个他就放弃了。”
“你蒙我呢!他潜规则你?”Jack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怎么了?我这么如花似玉!”对面的Jack作出夸张呕吐的表情。
“你就编吧,潜规则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公司门口的吗?”
“这就是战略呀,哎,我只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这有损我声誉。”
只不过,没到晚上下班,这个消息已经在行政部的女同胞中传遍了,一个个跑来问我是不是真的,Jack这个大嘴巴!
晚上加班,冉盈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跟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大眼瞪小眼,人都下班了,想找个人问都没处找。
“夜宵夜宵,我在你们公司附近,快点下来,我马上到了。”我也真是服了冉盈盈,怀着孕,大晚上的还在外面瞎跑。
“知道了,我马上下来。”反正再看也看不出名堂来了,还不如等周一大家都上班了再问。
临近酒店的茶餐厅还有不少的人在,这回倒还算正常,比上次的小龙虾靠谱多了。
“前几天就听说你们又在一起了,来来来,喝一杯,庆祝一下,我喝茶,你喝酒哈。”
“你倒是好意思说,我把钥匙给你,你转身给别人,哪天我家被人搬空了我得找你。”我喝下了冉盈盈递过来的酒。
“你们不嫌闷啊,我看着都替你们闲得慌,两个人都那么倔,明明都想着彼此,偏偏一个都不走出那一步,那我只好帮帮你们喽。”
“谢谢你啊!”
“好说好说,要不今晚我放个大招?”狡猾的眸子在餐厅特有的灯光下显得特别明显。
“放你个头,你再乱来我生气了!”
“不放就不放,别说脏话,带坏了你干儿子。”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陈升的电话就打来了,冉盈盈跟我离开在楼下等着陈升的到来。
“奇怪,我就喝了一杯,怎么头这么晕?”一杯红酒对于我的酒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此时却感觉醉了,浑身昏昏沉沉的。
“没事吧,陈升马上来了,一会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了,你们早点回去,都这么晚了。”
我到底是没能扛住,那酒醉的奇怪的很,脑子很清醒,只是莫名地觉得燥热,我将车窗摇下,还是没能好过一点。
陈升的车停在一个地方,下车的时候,我发现不是我家,也不是冉盈盈家,却好生熟悉。
“盈盈,这是哪?”
“这是沈老师家,我看你不对劲,还是送你来这里比较好。”
“我不去,我……”
“怎么了?”没等我说完,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是沈慕远,还穿着睡衣。
“沈老师,她好像不太舒服,我不方便,麻烦你了,我们先回家了。”说完钻进车内一溜烟地跑了。
“没事吧?”他扶住了我。我穿着短袖,夏日的手心带着细微的汗,此刻的触觉却觉得异常舒服,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喝酒了吧,我那有醒酒汤,走吧。”
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屋内虽然开着空调,却没有室外凉风的舒畅,此刻,燥热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沈慕远,我热!”我坐在沙发上,对着厨房里的人说。
“热?我都开二十度了你还热,不会发烧了吧。”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向我走来,欠身将手一手放在我的额头,一手放在我的脸上。
“咦……”每一次跟他的肌肤接触都很舒服,此刻,我禁不住出了声。
“你怎么?”我看到他脸上的错愕。
沈慕远俯身压下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太清醒了,我只知道,他的靠近,能缓解身上的燥热。
他的吻从眼睛,鼻子,嘴唇,到脖颈,锁骨,胸口,然后肚脐,一直往下……
头发散乱了,呼吸中有怎么克制都克制不了的喘息,这种感觉,使我意乱情迷。他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久未经人事,又热又硬的东西顶进身体里,长驱直入,那滋味,真不好受。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旁边没有人,浑身又酸又疼,身上黏黏的,忍着不适套上了衣服,走出房间,某人正在厨房做早餐,一脸的精神气爽,我弯着腰,偷偷溜出了他的家。
还好是周末,我洗完澡,关上手机,继续睡我的回笼觉,这两天我充分发挥了宅女的特性,窝在家里连大门都没出。
周一上班的时候某人一脸怨恨的出现在楼下。
“利用完我了,跑的倒是挺快。”
“您老日理万机,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为了避免尴尬,我只能跟他瞎扯。
“我来找某人负责,睡了我,总要付出点实际行动。”
“你想怎么样?”我自知理亏,那天的事事后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冉盈盈所谓的“大招”。
“以后你要听我的,不能跟我分手。”某人的俊脸逼近,一脸威胁。
“哦。”
自那以后,某人开始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生活,一改往日小心翼翼的模样。冉盈盈估计是把我拉黑了,我打了N个电话都没敢接,等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
“一念,小的给你赔不是来了。”
“你给我等着,等我干儿子出生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必须的必须的,不过,那晚的感觉怎么样啊?沈老师那活儿还行吧?”
“冉盈盈,你这个女流氓,小心你儿子以后像你。”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咒我儿子嘛,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行了吧。”
要惩罚冉盈盈,最好的办法是当着她的面吃她心心念念的美食,但是她却吃不了。
对面的冉盈盈看着我吃的那叫一个香,奈何火锅是他们家陈帅哥三申五令不能吃的,她也快生了,此刻不再任性。
只是事实证明,一个人吃独食是会遭“报应”的。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老是犯恶心,这会吃了几口火锅更甚。
“没事吧?”待我回到座位,冉盈盈问我。
“没事,最近不知道吃坏了什么,老是觉得恶心,后天周末,我去检查一下就好了。”
“一念,那个,你这个月那个来了没?”冉盈盈小心翼翼地问我。
“哪个?”此时我正看手机,没好气地反问了句。
“月经!”
她这一说我在心里暗暗吓了一跳,自己的月事将近一个月都没来,我竟然没发现!
“没有,怎么了?”我心虚地问。
“我看你不是吃坏东西了,而是你们家沈帅哥太卖力了哈哈哈,哎呀你说这才多久!”
“你别胡说,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了。”这个冉盈盈,什么时候满口荤段子。
我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了一下午。我在网上搜索了很多案例,无一不说明我中奖了。
第二天,我还是忍不住请假去了医院,结果,不出所料。
“沈慕远,我限你二十分钟内赶到医院!”医院的长廊上,我霸道地打电话给沈慕远。
“我在上班,一会还有个会要开,你怎么了,没事吧?”他倒是不生气。
“我不管,你不来以后别来找我了。”不管了,都闹出人命了,还上什么班!
沈慕远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零八秒。
“你迟到了。”
“我已经很快了,一路飙车飙过来的,姑奶奶!”
“飙车怎么那么慢?”我有气无力的问他。
“你怎么了,怎么来医院了?不舒服吗?”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你自己看,你干的好事!”我把检查报告塞到他手上。
他疑惑地接起,摊开,良久,俊朗的脸上浮现了笑容。“这是真的吗一念?”
“我倒希望是假的!”
“一次就中,这么厉害!”
“你别说了,怎么办吧沈慕远?”
“走,我们去登记,现在就去。”他迫不及待地要拉我起来。
“哎呀不去,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那你是什么打算?”意识到事情不对,他严肃地问。
“我,我不想生。”我小心地看着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脸上的不快。
“一念,为什么不要,我都三十多了,你忍心看着我要老来得子吗?”这苦肉计使得挺好。
“我怕你以后还会离开我,我一个人没关系,我不想让孩子受委屈。”这是我们第一次谈到这个话题,不出意外,他的脸又沉了下去。
“不会的,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更不会离开宝宝。”
“先走吧。”我率先起身。
在没有经济压力,双方相爱的前提下,别人碰到这种事大概都是喜悦的,而我们,却是陷入了新一轮的冷战中,最终冷战以我的胜利告终。
“我跟医生约的是下周一的手术,你陪我去吧,需要签字。”那晚他离开前,我忐忑地开口。
“等我出差回来吧,我下周去法国,我都已经答应你了,晚几天没问题吧。”他沙哑着嗓子,下巴上有了青色的胡子,大概,好几天没刮了。
“哦,谢谢你!”我真心地向他道谢。沈慕远出差后,我一个人上班下班,日子过的好生无聊。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在这之前,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您是?”我看着家门口的妇人,年过半百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哦呦,姑娘是你啊,你忘记了,我们见过的,几年前在北京,你说你是阿远的同事。”那阿姨自来熟。
“不好意思,恁是不是认错人了?”什么阿远,我还阿近呢!
“不会的,你说,你以前是不是在明远集团上班?”
“真的认识啊?”我错愕,忙点点头。
“那就对了,沈慕远那个臭小子,自己做的事还要我来善后,来来来,快开门,我给你做饭吃姑娘。”
“做饭?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不会搞错的,阿远都跟我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这几天我就照顾好你,然后我就走,也算是跟我未出世的孙女说声再见。”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的肚子,一脸痛心的样子。
好啊沈慕远,我倒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是找帮手去了!
没办法,我只能将这阿姨迎进屋,“沈慕远,回头我再找你算账!”我在心里恶狠狠地说。
说这阿姨是自来熟一点都没说错,她一点不尴尬地烧了晚饭,打扫了卫生,甚至还替换了床单,那是我两天前新换的啊!
晚上给沈慕远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他都没有接,肯定是心虚了。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却不料,中午的时候,又是一位不速之客。
“顾一念,久仰大名!”眼前的人跟沈慕远有六七分得相似,我一猜就知道了,应该是他大哥。
“沈总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啊。”
“我们不谈公事,我来,就想跟你聊聊天。”
“我知道。”公事也轮不到跟我谈啊!这一家人,大概都没事干了。
“身体怎么样?还行吧?我这个做大哥的,替我弟弟问候一下。”兄弟脸笑起来的眉眼很是相似。
“挺好的,有劳您惦记。”
“我来呢,一来是见见你,见见这个一直活在我弟弟嘴里心心念念的人,二呢也是见见我那未出世的侄女,毕竟,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我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他们怎么都来这套!
“第三,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希望你有心里准备。”他的脸色忽然就严肃了下来,眼底似有淡淡的悲伤。
“是什么?”
“阿远出事了,昨天他从法国到意大利的航班,我到现在也没有联系上他,问了航空公司都说一切正常,可我们打了很多电话都联系不到他,本来今天我们有个视频会议,他一般不会这样的。我问了法国的朋友,他们说那个航班降落后,机场附近有小范围的恐怖袭击,恐怕凶多吉少。”
“怎么可能,他走的时候明明……”我捂住了嘴,我无法想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边,法国的恐怖袭击我很清楚,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大概是难逃一截了。
“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了,对了,我妈是不是在你那?烦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她还不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我不会说的。”
“顾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此刻什么都是小事,我只要他平安。
“能否留下阿远的骨肉,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如果你觉得会拖累了你,我们沈家可以养这个孩子。”
“不用了,如果他走了,我一定一个把这个孩子养大,我先走了,再见,沈总。
下午回公司后我便请了假,然后收拾行李,借出差之名独自去了法国。下飞机后,我又一次拨打了他的电话,却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消息。上次匆匆一别,没想到,回忆这样的方式回来。
八年的相识,三年相恋,四年分离,好不容易重逢了,沈慕远,怎么你就走了呢?你还没有跟我说对不起,答应我的事你还没有做到,你答应出差回来后陪我去医院的,我不做手术了,我们一起看着孩子出生,只要你回来!
第二天我去大使馆打听消息,在那里碰到了沈慕远大哥派来的人,也是一脸焦急,却无奈没有半分消息。他大哥肯定也是心急如焚,要瞒着家人,还要经营这么大的公司。
走投无路之下,我把沈慕远的照片和航班信息发到之前在法国的社交平台上,法国不大,我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了,希望,能有消息吧。
三天后,沉寂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是以前的同事,他告诉我在这个城市的小镇医院上见过他。
我们赶到那家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天气很热,浑身汗涔涔的,很不舒服。我们问遍了前台和所有的护士,都说没有一个来自上海叫沈慕远的人,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就在我们绝望的时候,有一位护士用英文告诉我们说有一位来自洛阳的华人,一直在念一首诗,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Leave words to myold friends in Luoyang, My unstained loylty and honor are still"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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