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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教师职位又失去恋人的郝红梅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暗淡命运,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糟糕地过下去。没想到这时候外县的一个亲戚给她介绍了当地一个农村小学教员,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想到红梅在家里的生活肯定也不好过,亲人们对她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之前把她看作大救星,那她现在肯定会被认为是一个大灾星,让他们丧尽了颜面,对其的讨伐和怨恨也不会少。
我想她积极地想逃离,除了对养民和自己的失望,也还有想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吧。于是她一个人背着土布包袱,单身一人来到外县,很快就结婚了。
幸运的是这个丈夫对她很好,百般疼爱。而且他们小两口单家独户另过,公公婆婆和丈夫的弟弟在一起生活。
不久,她就怀孕了,看着渐渐膨胀起来的肚子,她又一次体验到了人生的幸福,而把那些烦恼和不幸渐渐抛到脑后了。
可悲的是,灾难再一次降临到了她的身上。丈夫积攒了一点钱,想重新整治一院地方。修建了几孔土窑洞,准备接石口,为了省几个钱少找工人,自己亲自上手,没想到被倒塌的土堆活活地压死了。
“苦命的人常常是雪上加霜!红梅已经完全相信这是命运的惩罚。命运如此残酷无情,是不是在报应她曾偷过那几块手帕?或者是报应她爷爷在旧社会欺压过穷人……”
我想这样的灾难加诸在任何一个二十几岁人的身上,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人开导,或许都会像红梅一样陷入这种思想怪圈吧?更何况是在农村里,思想本来就很狭隘,而且村人一定会说一些打击女性的话。
丈夫死后,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害怕了,她不再奢望人世间的温暖和幸福,只是天无绝人之路,还是对她动了一点恻隐之心,给她留下了一个刚满月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啊,是她活着的唯一寄托。因此,她迫使自己强忍住悲痛,天天出山耕田种地,不管天冷天热,孩子都背在她的脊背上。她的公公婆婆和小叔子也都穷家薄业的,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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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沟口的川道上有庙会,她就寻思着去卖些茶饭,好挣些钱给孩子置办点必要的东西。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她过去的同班同学田润生,而且他还成了一个堂堂的汽车司机。
润生的出现让她又回想起了以往那些痛苦不堪和耻辱的事情,搅得她的心绪不得安宁。唉,她甚至想,她为何要去川道上卖茶饭呢?如果没有去,就……
只不过是偶尔相遇,而且过去同学时,她和田润生也不熟,这也没什么,他走了也就走了,红梅又想。
出乎意料的是三天以后,田润生又来了,而且给她拉了几千斤石炭,带了一塑料桶菜油,还给她儿子买了许多吃食和一辆玩具小汽车。
“红梅感动得不断用围裙揩眼泪。她把润生敬让到她的热炕头上,精心给他做了几碗香喷喷的细面条,还把给孩子留下的几颗鸡蛋,全部打进了调汤里。”
就这样的,润生每隔一阵子都会过来一趟。可想而知,村里的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开了。红梅又陷入到了苦恼之中,在润生再一次过来的时候和他谈开了这个话题。
润生问红梅怕吗?红梅说她已经是这副样子了,还怕什么呢,只怕连累了润生!没想到瘦弱的润生胸脯一挺,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说他不怕!
为了特别感谢润生,红梅思来想去给他做了一双布鞋,虽然她知道他不缺,可是一贫如洗的她实在想不出能拿出什么来感谢润生了。
只是他们之间的事越传越开,红梅的公公终于老脸挂不住,跑到红梅这里来问询她的意思。老人家倒很开通,说红梅愿意在他门上招个人进来也可以;嫁出去也行,孩子她可以带走,因为他知道孩子也离不开她。
没个合适人,红梅否定了公公的说法。公公急了说出:你不是和那个开车的?红梅说那是她高中同学,只是好心来帮助她的。噢,是这,看来公公并未相信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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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梅自己相信吗?现在还只是同学吗?她大部分的时间是否定的,但有时也会不自主地去想一下,但很快又会否定自己。
曾经在有的文章中看到说:如果一个人每天都在受苦,而且他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对他输出的都是他必须要受苦的观念,可能时间久了,他就会有一种“不配得”感。幸福来敲门了,他可能都要把它关死。
我们可怜的红梅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话说高中时,她根本没有看起过田润生,可现在,她又是一副什么模样?结过婚不说,还带着一个孩子,而开车的润生怎么会看上她呢?简直是异想天开!
哎呀,我现在就想看到红梅是怎样突破自己内心的牢笼,决定和润生在一起双宿双飞了!润生,加油吧!
备注:
《平凡的世界》系列。卷四,第二部第三十九章读书笔记,总第5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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