漻涸
今天我们来说说北京吧。
这短暂二十年的人生中留给我深刻印象的城市有四个:平顶山,天津,北京,西安。第一个是家,是不管多晚都会有一盏属于我的小灯守候的安全感;第二个是冰凉,是一个人扛起一切伤痛的成长;第三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漫长的人生中不断停留又不断分离永远不说再会的过客;最后一个是情怀,出现莫名其妙却又久难消散。
我这个北京过客曾在春天开满樱花的玉渊潭里和三两朋友嬉闹着玩儿过摸瞎子;也曾在什刹海伴着蝉鸣的苦夏叼了流汗的冰棍听街头被现实揉碎梦想的流浪者唱摇滚;相册中的香山在秋天有满山遍野的赤红,照片上的人手里捧着路边随手采的小花笑得不知今夕何夕;冬天的七九八寒风刺骨,和徐温柔捧一杯滚烫的奶茶笑涂鸦墙下络绎不绝拍照的人流。四季的北京不仅有四季的风情,还有一个四季都风雨无阻不缺席的我。
这儿就是北京呀。我在心里偷偷给它起了个名字,五十七块五。
因为是一张高铁票的距离。
这儿有一千个让帮你不喜它的理由,更有一万个让你重新迷恋上的不经意间。走在二环不知名的胡同里,扫一辆单车漫无目的的骑着,看见街口就拐,看见红灯就停,累了就在小卖铺里买一瓶酸奶,边喝边看胡同对面悠闲撒欢儿的小狗。粗壮的杨树枝干在无声的唱着这座城的厚重历史,身侧的四合院儿突然开了门,走出一个满头银丝的奶奶,操着清脆的京腔扭头对身后的爷爷嚷“快点儿啊你,整天面儿了吧唧就是说你”。一瓶酸奶的休整后换下惬意,坐上地铁去中关村感受分秒都是寸金的快节奏,这儿是另一种行色匆匆车水马龙的北京。
明明是个游客,却又总喜欢赖床到烈日当头,梳洗过后,点一碗卤煮,完事后再来瓶北冰洋的缓和口中黏腻,是一顿非常满意的早午饭了。话说起卤煮,这中间可是有一个好玩的故事。
进京的城际高铁上总会伴着一本人文杂志,上面介绍了北京的风土人情,作为一名胸无大志一心向吃的花季少女,翻阅美食版块当然是首当其冲的选择。糖油饼,豆汁儿,江米年糕,驴打滚,羊蝎子...像是一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每次都能为我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闺蜜不吃内脏,卤煮这种吃食每每提及总是被立刻否决,是以来往北京许多次从未体验过。最大的喜爱莫过于求而不得,所以卤煮在短时间内在我心里竟化身成了白月光一样的存在,经历了两年的抓心挠肺后终于盼到了一位和我臭味相同的同道中人——我的父亲大人。父女会面,相视一笑,直奔目的地,可谓痛快。
曾有人评价我说是个墙头草般的人物,随性而为,风往哪里来,我向哪里去,对喜爱的是忠贞不渝的狂热喜爱,就像卤煮;对厌恶的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疏离,就像豆汁儿。昨天已逝何必穷追不舍,今天太阳当空不如及时行乐,明天生而为人未知良多,及时行乐,乐得自在。
话头至此,我似乎已成功把自己伪装成地道的外来旅客了,目的已达,我们江湖有缘再相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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