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谢堂前,燕子已飞落谁家,乌衣巷口的夕阳,至今还停留在谁的肩上。
――题记
从前慢一半明媚:
那翘起的屋檐,有雨来时便串珠成线,滴滴答答,是谁的玉指在撩拨琴弦?屋檐下的石狮在岁月的抚摸下苍老着容颜。
庄严的古祠堂,一缕光线轻柔散下,天井周边伸手可触的光葡萄汁般稀薄地散在眸子的睫毛边沿。古老的对联无声地守护着古祠斑驳的身影。
总是在阳光高照的日子里,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那样的板凳是可爱而且温和的,阳光似乎从来都只是羞涩地舞动那一抟衣袖到大门口,再也不愿更进一步。很是喜欢这样的午后蹲在大门口,仰着小小的头盯着爷爷的嘴巴,听他一字一句的讲那些不同于教科书上的故事。对一切充满了好奇,这样的故事多么美好,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
还习惯这样的午后,端一把短凳,央着母亲掏耳朵。母亲温柔的手在头发间绕来绕去,笑声咯吱咯吱不断,漾在整个巷子里,呼唤着爸爸的公文包快快飞来。“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还没喊完,一个吻轻轻地印在了脸上,身子在爸爸的手里团团转。小小的心脏跳个不停,怕爸爸一个踉跄,一下子放开手。
每天背着书包,套着一副“我已独立”“我已长大”的表情,和伙伴争抢小小短短的铅笔头。晚上,握着铅笔头抄写老师“一怒而下”的一千遍。记得那时的凌晨12 点是人生的极限,记得父亲慈爱地叫醒趴在作业上睡着的自己,记得那时的眼泪和哭诉,犹如丢失糖的小孩。
一半忧伤:
是时候了,那绿了一整个夏天的叶子,也该黄了……
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有些时候,时间的流逝格外地快,一不小心,便再也望不见它轻盈掠过的身影。那深夜里窗外的蛙鸣阵阵到只有屋内走过的嘀嗒声,到底经历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那岁月编织的“枯藤老树昏鸦”的寂寥无奈,为何会渐渐爬上眼角眉梢?那记忆的音容笑貌怎么突然只能用底片与文字来回忆?
门口墙面斑驳的脸上,青苔掠过,平添了些许皱纹。墙角旁边那树玫瑰花还是孤零零的一朵。秋日的阳光。没有夏日的热烈,却多少给我们投下一丝温柔。也是那样一个秋天,当太阳从东面山头那薄纱似的雾霭里慢腾腾地爬起来,阳光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我早已与爷爷搬起凳子在屋檐下等候,享受这难得的温柔,伸一伸懒腰。此时,爷爷总是坐在旁边,讲述的是自己儿女的事。
只是,那个担心秋千随时随落,屁股开花,却依然倔强地坚持说不怕的女孩哪儿去了?那个一起捉泥鳅的男孩,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去了?
曾经不满母亲每天简单的菜式,如今却格外怀念那样简单的味道。依然记得爷爷为了给我们捉一只知了而摔破了一条裤子。那时候的爷爷,那样的健康并且欢笑着。
结语:
伸开手掌,指间有微凉滑落,这是时间,时间飘走时留下的痕迹吧。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段日子,从前的锁也好看,从前的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我在想,如果能,我也愿意在一半的明媚里迎接另一半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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