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这边独好!
过客也好,归人也罢,反正风景这边独好!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间已到冬至。
2019年冬至日,我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冬至日,有的地方吃汤圆,有的地方吃饺子。客栈人流如云,迎南送北,饺子汤圆都得备着。老板娘约我一起去集市买饺子皮,本打算开车去,后来说好久没有体验骑小电的快乐了,就骑电动车,她带我。我是不敢骑电摩托的,我只敢骑电单车,因为电单车更好控制。
车速略快,风声呼呼,我紧紧抱着她的腰。有时闭着眼,但是风景确实不错,我就眯着眼。骑出去没多久,远远地我看见前方有一个穿橘色衣服的环卫阿姨在拿着大扫把在扫地,我想提示一下老板娘注意一下,别撞到她。因为我们骑车很靠边,那人也靠边。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感觉到车子撞到她了,在我还在想着那个阿姨有没有受伤时,明显感觉到车子向左侧歪斜,即将倒地!说时迟那时快,我急忙抽出左手想要护住老板娘的头,因为她戴着眼镜,如果眼镜碎了,她的眼睛就废了。可是我的手已经抽不出来了,刹那间,摩托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左侧倒地,左手抽到一半就被老板娘压在身下!什么都来不及了,除了感觉到我左腿的膝盖和左半边脸在与柏油路做亲密接触,我大脑瞬间当机。疼痛又使人清醒,倒地的电摩托还在借着惯性把倒地的我们往前推,与柏油地面接触的衣服和裤子都被磨破了洞,大衣左肩的纽扣被挫了只剩一半,另一半已经成灰。皮肤生生被摩托拽着向前与地面摩擦而挫伤,火辣辣的疼。
拖着我们摩擦前行一小段时间后,摩托车才终于停下。我先爬起来,然后去拉她。看着膝盖裤子破的大洞,突然好想大笑,笑说这次跟头栽大了。但是脸上火烧一样的疼,我赶紧把手机前置镜头打开照了一下我的脸,然后我再也笑不出来了。左脸颧骨处,红艳艳开出了一朵喋血的花,有牡丹那么大。我看着那个伤,突然就哭笑不得,想大笑却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然后自拍一张,留存。赶忙打电话联系老板,告诉他我们出车祸了。
以上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然后那个环卫阿姨也过来看我们了,本来是想破口大骂几句的,但是看我们伤得比她还重。而且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被撞到一下屁股,就没有多说什么。而且一攀谈才知道,她跟老板娘家还沾亲带故,那就更没什么了。反而是在心疼我俩。
也就不到两分钟时间,老板和总监急忙忙开着车就来了,然后赶紧带我俩去医院。膝盖都破了,老板娘左手伤得比较重,我左脸伤得重。我后面用手把左脸遮起来了,因为那个伤口太丑了。老板看见后没心没肺的说,惨了,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了。老板娘满脸愧疚,承诺说,以后如果留疤,她会带我去看医美,去韩国。还是蛮感动。
可是一看到脸,我就嫌弃自己。天秤真的是颜控,我差点被自己丑哭了。医院里一路上有人在注视着我们,男医生在给我处理伤口时也感受到了他们眼里的惋惜。老板先前一直在说我嫁不出去了,此刻却一个劲儿问医生会不会留疤,怎么样可以不留疤。那个总监从开始到最后都一直陪着我,看着我的脸,满眼心疼。我心里某个角落,有了一丝触动。
回来后我就躲在房间里,不想见人。白天倒是不疼,晚上疼得厉害,想哭却不敢哭,因为伤口不能沾水。只能抓了一把纸,放在眼睛周围吸眼泪。再抓了纸,捻成圆柱体堵住鼻孔的鼻涕。然后戴着耳机听着摇滚乐,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一面难过,一面庆幸。难过的是自己这张脸就这样生生被糟蹋了,还真应了那句话,看背影急煞千军万马,回过头吓退百万雄师。庆幸的是,好在吉人自有天相,只是破了相挡了灾,并没有要了我的命。庆幸当时那条路在我们倒地之后没有来大货车,不然就被碾压了。
之后就是两个难姐难妹在养伤,我依旧蜷缩在房间里,因为伤口变肿了,肿成包子脸,左眼都睁不开。有那么一些时刻,会顾影自怜。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又遇打头风。
深圳一别,工作,恋人弄丢了。本想着来普者黑疗个伤,又破了相。人生可以算是跌到谷底了吧,真的不能再惨了。虽然我并不是靠脸吃饭的,但是女人的形象走在能力前。说实话,我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内外兼修,既想要腹有诗书,也想要姿容秀丽。况且一个原本长得还行的人,突然毁容了,这心里的落差蛮大的。
可是很多事我也想不通,脸毁了之后我的桃花运反而更好了。那段时间有四个人给我表白了。人在脆弱的时候,真的容易被打动,也会很容易依赖别人的。更何况我受了前任的刺激,心里还生出了想当渣女的念头。但是呢,原则上不允许自己太快步入下一段感情,应当留三个月的空窗期吧。留点时间,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再者说,感动归感动,自己现在脸也没好,就算真的要再次谈恋爱,也得把自己收拾利索再说。我是不允许在自己最落魄时去接受别人的爱的,我得光芒万丈地去爱,我得拿出最好的自己去回应那份“即便你毁容了,对方依旧爱”的心意。
然后感动裹着自尊,还有心软,就把自己陷入了多角关系。妥妥的红颜祸水,对此,老板还专门把我叫去谈话了。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不像他最初认识的我了,跟异性的距离控制得不好,让那几个人都感觉到有机会,然后纷纷对我献殷勤。
之后我自己开始反思,也在想如何再次保持距离,毕竟也不想让自己陷入乱七八糟的关系里。更何况,我明明也没做什么,就是其中一位厨艺不错,我就悠着他给我和老板娘开小灶。因为养伤,葱姜蒜辣椒酱油都不能吃,只能开小灶,我煮的东西根本就难以下咽。为表达感谢,我还给对方买了一包烟。可是我从未表达过自己对他有意,我就是个吃货,只是喜欢他做的美食。
后来其中一位,我确实有那么点感动了。某天一起约着出去谈了心,面对一个男人的真心表白,有点动容。正在纠结要不要熬过这个阶段就在一起,初恋就像睡醒了一样,千里迢迢追到云南。他再晚一步,可能我真的就跟那个人好了。然后跟那谁就这么黄了,有人说魅力大,有人说像绿茶,我也不想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只是从此更加坚定地认为,每一段感情都留足空窗期,是对前任以及自己的尊重。情绪化严重时,不做任何决定。如果还爱着,就不要口是心非,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
世间好男人很多,而我只有一个。所以,喜欢就是喜欢,感动就是感动,欣赏就是欣赏,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后来,如愿以偿回家过年,大年初二,疫情爆发了。到处开始封路,哪儿都去不了。我妈妈非常紧张,家门口都不让出。是因为我们那个镇有一个从武汉回来的大学生感染新冠了。然后我的乐趣就是在家里追剧,一部又一部地追剧。
日子就这样蹉跎着,追剧,吃饭,睡觉。
每天都看支付宝上感染人数,一天一天的增多。再看看新闻,感叹在病毒面前,生命是如此脆弱。在家里窝着,惶惶不可终日。趁此机会,刚好可以养着这张脸。
很多事情已经背离了初衷,直到状态渐渐复苏,再回首,才明白真的会要了一个人的半条命。
受伤时,等结痂,结痂了,等疤落。等到疤落了,再等疤痕消。
后来结的痂掉了,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宛如悟空的半边猴屁股。不仔细看,都以为是胭脂抹多了。为了安慰自己,也为了宽慰朋友,发朋友圈感叹从此胭脂都省了,自带桃花腮,难怪桃花朵朵开。
有时候反而会觉得疫情就是来拯救我的,我戴着口罩,刚好遮住了那个疤痕。而大家因为防疫都戴着口罩,刚好遮住了我的困窘和难堪。
庆幸的是脸上的红印渐渐退散了,可是腿上留下疤痕了。我开始认真敷面膜,皮肤变好了很多。
本来整个人的状态都调整的差不多了,特别是身体状态。可就在这时,心理上的状态出问题了。
很奇怪吧,其实也不奇怪。风雨来时,多大的风雨顶得住,因为精力全部集中对抗风雨了。可是当风雨过后,雨过天晴那一刻,精神突然松弛下来了,反而出问题了。就好比用力绷紧的琴弦突然卸了力……日子是重归于平静了,不用跟天斗,也不用与人斗,更不用跟受伤的拧巴的那个自己去斗,反而突然的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突然失去了方向感。
我开始陷入了一个瓶颈,一个前所未有的瓶颈。
我的精神力难以重聚焦,开始涣散。我的血液不再沸腾,开始冷却。我不再喜欢跟人争辩,像是累了,倦了,又像是悟了,懂了。也不再拿着对自己的那套标准去苛求别人,与此同时,当听到众生皆苦这句话,我会开始反思为什么众生皆苦?为什么不能是甜的呢?怎么样众生才可以是甜的呢?
我从前钟爱大红色的衣服所带来的热烈和奔放,今年居然会让自己包裹在蓝色的港湾之下。我突然觉得心中的那把火,烧得我好疼。索性买了六套蓝色的衣裙,因为穿上蓝色,我会感觉自己身上穿着一片海,心旷神怡。
然后我开始想到了我的救赎,旅行,音乐和文字。
简书和公众号,又开始了。甚至百家号和头条号,也开了个头。我感觉我有一肚子的不合时宜,也有一肚子的故事,还有一肚子的“大道理”,甚至是一肚子的情感需要宣泄,需要表达,然而却不想给熟人看。
写了一半又会想到文字狱什么的,又会想到某些名人出名后过去的言论被黑子刨出来被各种炮轰。断章取义或者是歪曲事实,添油加醋泼脏水,之后又得给自己发文正名,这样未免太累了。求生欲满满的人,想到发表东西又得在脑子里过好几道,所以后面干脆懒得写了。
溪溪说,写作就是作者把自己的心剖给读者来看。如今社会上遇到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网络上难得有一个平台,是一片净土,供大家畅所欲言,表达自我。可是我们也架不住那些隔着屏幕突如其来的“误会”,事实上,网络暴力这种事,希望大家以后都不会遇到。但凡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多时候,我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把不好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中。因为懒,懒得花心思和时间去善后,所以事前控制做得比较好。比如说规范自己的言行,尽量做一个与人为善的人。极大程度降低人际损耗成本,说漂亮话,也做漂亮事。能不撕就不撕,撕逼的时间,看个文章听个歌挺美好的。所以如果某天我说话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那么一定是你先让我不舒服了,我故意的。恶作剧时,我就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关于剖心这件事,很少公开剖了。一定得是自己把毒瘤切除,纯净了,无公害,才会把它开诚布公。
从前的畅所欲言,到后来的谨言慎行,再到如今再度畅所欲言。
不知道今年转型会转成什么样子,只是回顾从前,突然明白了强极则辱,刚则易断。如今多了一点圆融,也多了一些弹性。
寒冬将至,头发依旧是黑长直,也依旧是大红唇,左脸颊喋血的“红牡丹”已经凋谢。只是那脸颊,仍不需要涂抹胭脂,它依旧只会为了爱的人而红。换下蓝色的衣裙,我又迷上了最初的挚爱——红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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